第六节
这些贸易伙伴也开始不受待见。他正在参与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我们每天都能得到一些关于他的新消息,而你应该置身事外。这个男人不适合你。”
“这么说的话,他也不适合你。可是那天在赌场你们看上去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纯粹是因为贸易关系互相感兴趣。准确地说,是曾经。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他已经不愿意再跟我有什么交往,不只是我,他不愿意再跟任何英国人交往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说明罗萨琳达已经成功地找到了他,并且找人把我的信息传递过去了。我们还是面对面站着,但是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往前走一步,我也往前走一步。他再走一步,我也再走一步。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我们一人站在房间的一头,像两个互相猜疑、戒备森严的对手,彼此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自觉地越走越近,直到两人都走到了房间中央,在床和写字台之间。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彼此。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你那天在赌场给我的纸条上,写着得土安的希拉怎么样了。现在你看到了,她已经变得更加强大,更加谨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幻想。现在,我要问你同样的问题,马库斯·洛根,那个拖着满身伤痕来到非洲的记者,就为了给总督做一个史上最长的专访……”
我没能说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话。有人在外面。如此不合时宜,而且正说到关键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问问是谁。”他小声说。
“我是坎博阿,达席尔瓦先生的助理。他叫我送点儿东西过来。”声音从走廊上传来。
马库斯悄无声息地跨了几步,闪身躲进了卫生间。我慢慢地走到门口,抓住门把手,深呼吸,然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了门。坎博阿正捧着什么站在门口,看起来很轻,却用棉纸层层包裹着,看上去十分奢华壮观。我伸出手去想要接过来,但是他没有给我。
“最好还是让我把它放在一个平面上吧,里面的东西非常易碎,是一盆兰花。”他解释道。
我犹豫了一下。虽然马库斯已经藏到卫生间去了,但是让他进到房间里来我还是有些害怕。但如果我拒绝让他进来,反而像在掩饰什么一样。而在现在这个时候,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就是引起他们的怀疑。
“请进吧。”我终于让步了,“麻烦您把它们放在写字台上吧。”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了它。真希望脚下的地板裂开一条缝,让我一下子陷进去,被吞噬,然后永远消失。这样我就不用面对刚刚看到的景象可能引起的后果了。就在那张小小的写字台中央,在电话和金色的台灯之间,放着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东西。它是如此无稽,不应该让任何人看到,更别提是达席尔瓦的亲信了。
我马上改口说:
“不不,最好还是放在这儿吧,放在床尾的这张凳子上。”
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照我说的去做了,但是我知道他已经发现了。怎么可能没看见呢。在写字台刚打过蜡、光亮如新的台面上,放着一样跟我毫不相关,而且跟一个单身女人所住的房间完全不协调的东西:马库斯的礼帽。怎么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呢。
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他从卫生间走出来。
“你走吧,马库斯。快离开这里,求你了!”我坚持着,一边在心里预测着坎博阿需要多长时间去向他的主人告发刚才看到的一切。或许马库斯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帽子可能引起的灾难,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不用为我担心了。明天晚上我就回马德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从……”
“你真的明天就走?”他抓住我的肩膀问。虽然心里还是充满了焦虑和恐惧,但是一种久违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