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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杯再走

    “心脏,”他说,“有毛病,已经五年多了。布斯,扶我到副驾的座位上去,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搀扶着他走到汽车的另一侧,使劲把他推上车。他将身体靠在座椅背上,闭上眼睛。他的脸色蜡黄,一副病态。

    我加快步子,绕过车头,该死的,差点儿跟那个小女生撞个满怀。她就站在驾驶室那一侧的门边上,扎着小辫子,身上除了一条黄色的裙子之外,什么也没穿。

    “先生,”她的声音响亮、清澈,仿佛朝雾,甜美绝伦,“能帮我找到我的妈妈吗?她不见了,我很冷——”

    “宝贝儿,”我说,“小宝贝,你最好先上车,你妈妈—一”

    我说不下去了。我从来没有过那种体验,我快昏过去了。你看,她就站在那里,站在雪堆上,可是,脚下没有脚印,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

    她抬起头,看着我,拉姆雷的女儿弗兰茜。

    看样子,她不过七岁,在其后无尽的黑夜里,她始终都是一个七岁的小女生。她的小脸僵尸一般煞白,眼白银色,眼珠红色。在她的下巴底下,我看见两个小洞,像两个针眼,边缘血肉模糊。

    她朝我伸出手臂,微微一笑。

    “先生,把我抱起来,”她柔声地说,“我想给您一个吻。然后你可以带我去找我的妈妈。”

    我不想听她的,可我没有选择。我伸开双臂,弯下腰。我看见她张大了嘴巴,粉嘟嘟的小嘴,尖利的犬牙。一滴液体沿着她的下巴滚落下来,明亮、耀眼。我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恐惧,我意识到,她在流口水。

    她的一双小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我心想:咳,也许没那么糟,也许过一会儿一切都会好起来——就在那时,从车里飞出一样黑色的物件,刚好砸中了她的胸口。一团散发着怪异味道的烟雾,一道闪电,瞬间,她嘴里发着嘶嘶的声音,朝后退去。

    她的脸扭曲了,那是一张狐狸般的脸,愤怒、仇恨、痛苦。她转过身,接着……她无影无踪。刚才还在眼前,眨眼工夫,只剩一堆有点类似人形的白雪。

    一阵风吹来,扬起雪花无数。

    “布斯!”图基轻声呼唤我,“上来,马上!”

    我坐上车。虽然情况紧急,可我还是设法看清了图基扔向小女孩的那个东西:他母亲留下的那本杜埃版的《圣经》。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现在,我又老了很多,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并不年轻。赫伯·图克兰德两年前去世了,他晚上走的,走得很平静。酒吧还在,被一对来自沃特维尔的夫妇买下了。夫妻俩人不错,接手之后,酒吧基本保持原样。尽管如此,我很少去那里。图基不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撒冷镇的情形还是老样子。第二天,治安官发现了拉姆雷的车,没有油,也没有电。图基和我什么也没有说。说了又能怎样呢?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失踪案件发生:徒步旅行者,或者露营的人,消失在斯库尔亚德山上,或者在哈莫尼山公墓附近。警方通常只能找到失踪者的背囊、书籍等,均遭遇雨水和雪水的冲刷、浸泡。然而,他们从来没有发现失踪者的尸体。

    发生在那个风雪之夜的事件,我无法忘记,至今还噩梦连连。记忆最深刻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那个小女孩。她脸上荡漾着笑容,她把手伸给我,想让我把她抱起来,这样,她就可以给我一个吻。我年事已高,等噩梦结束的时候,我的归期也到了。

    有一天,你可能会有机会去缅因南部旅游。

    很美的乡村。你甚至有可能会在图基酒吧喝上一杯。那家店铺的名字没有更换。你可以喝酒,但你要记着我的忠告:喝完酒,继续北上。不管做什么,千万不要踏上通往耶路撒冷镇的那条路。

    尤其是天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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