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
一只手抓牢头顶上方的飞檐。片刻工夫,他已经稳稳地站在外面的窗台上了。
他不去想坠楼的可能,不去想直升机的追杀,他决定不去想这些,他慢慢地朝前面的墙角移动。
十五英尺……十英尺……到了。他停住脚步,将胸脯抵住墙壁,张开双臂,扶着粗糙的墙面。
他能够感觉到前胸口袋里的液体在晃动,也能感受到插在皮带里的那把马格南的重量。
现在,他要越过那个该死的墙角。
慢慢地,他抬起一只脚,将身体的重心移过去。
此时,墙角像一把匕首,他的胸脯和腹部就刚好压在刀刃上。在他前面的墙壁上,有一摊鸟屎。
上帝啊!他暗自感慨,我以前真不知道,小鸟竟然可以飞得这么高!
他的左脚一滑。
诡异的时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右手向后,拼命保持平衡。他像拥抱恋人一般,紧紧扶住大楼的两面墙壁,脸贴在坚硬的直角上,胸脯随着喘息起起伏伏。
他一点一点地挪动,终于,另一只脚也过去了。
三十英尺以外,客厅的阳台凸出在墙外。
他慢慢靠近它,微弱的呼吸在肺部流动。他有两次被迫停下脚步,阵阵寒风袭来,随时有可能让他失足跌下万丈深渊。
最后,他还是成功了,他的手抓住了阳台上的铁质装饰栏杆。
他悄无声息地翻入阳台。刚才,他从阳台返回客厅的时候,玻璃拉门内侧的窗帘,只拉了一半。
他小心翼翼地向里面看。此时,它们的状态正是他希望的——一群猪!
四名士兵和一架直升机留守在盒子旁边。其余的应该还在浴室门外,火箭发射器也在那边。
行动吧!像侦缉犯罪集团似的,穿过拉门,进入客厅。消灭守护在盒子旁边的那几个家伙,然后离开客厅。然后,紧急搭乘出租车,赶往机场。
飞到迈阿密,找到那个聪明绝顶的姑娘。他暗下决心,他要用喷火器把她的脸烧掉。恶有恶报!
他脱下衬衣,从一只衣袖上撕下一长条。他随后把衣服胡乱地往地上一扔,用牙齿把燃料罐的盖子咬掉。他把布条的一头塞进罐子里,抽出来,然后把另一头塞进去,先前浸湿的那一块,大约六英寸长,挂在罐子外面。
他拿出打火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大拇指转动了打火开关。他将火凑近布条,火苗噌的一声蹿起,他撞开拉门,进入客厅。
直升机立刻做出了反应,自杀似的朝他俯冲下来。伦肖迅速跑过地毯,火星四溅,落在地上。
他伸直手臂,挡住飞机,螺旋桨撕裂了他的皮肉,疼痛迅速向肩头蔓延,可他无暇顾及。
迷你士兵撤回到盒子里。
不管怎样,一切都在瞬间发生了。
伦肖扔出手中的罐子,顷刻间,它变成了一个大火球。伦肖趁机后撤,朝大门奔去。
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究竟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砰的一声,好像一只保险柜从半空中掉落下来。这声巨响响彻整栋公寓楼,像调音叉,敲击着大楼的钢梁。
顶层公寓房门的铰链在气浪的作用下脱落了,木门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楼下,一对携手散步的夫妻恰巧抬头,看见一片白光,仿佛上百杆枪同时开火。
“谁家的保险丝爆了,”男的说,“我猜——”
“那是什么?”年轻女人问道。
什么东西飘飘荡荡,垂直坠落下来。他伸手接住了它。
“天啊,是件衬衫。布满小孔,还有血。”
“怎么回事儿?”她紧张地说,“快叫出租,拉尔夫,行吗?我们去警察局,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