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千禧年
颇具代表意义: 叶正猛,温州市政府副秘书长兼政府办公室主任。
甘肃人王立泰也是第一次来温州。在老家,他见过家财万贯的温州大老板,也见到过风雨无阻在街头钉鞋的温州小老板,直到身临温州,才体会到这个城市的精髓。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他感觉整个城市就是“一部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创造着价值”。
有人说,将来中国私营经济最发达的地方,必定在温州。不过,下一个千年的温州商业会沿着什么逻辑与脉络薪火相传?今天那些初创而成的商业王国中,何种类型的企业可以经得起百年间社会变迁、结构调整、板块重组后依然占据主流?
但担心也变成现实。2000年,深圳人均GDP达到5000美元,四川为510美元,而贵州只有280美元。生活其中的老百姓强烈地体会到差距: 当京城时髦男女朝圣般地赶到剧院看《切格瓦拉》时,贵州省许多山村甚至还没有通电。
站在千禧年来看,各种反思绝非心血来潮,但其中的分量,则需要细细品味。
高天乐,天正集团公司董事长。5万元起家,10年后,资产数亿。三人同行,目的各不相同: 叶正猛打算招揽人才,任雁鸣前去投资,高天乐“想再伸一条腿”,完成战略扩张。
而这时有人认为此事纯粹是自我炒作。面对质疑,彭星辟谣说:“从开始到现在,我们都是很真诚的态度。如果我们真是炒作,当初该搞个新闻发布会之类的。可其实我们只是在当地媒体采访我们时,谈到了我们想请克林顿做形象代言人的打算。”
问题成堆,不改革没有出路,突破口放在了严治腐败。声势凌厉的反腐随即到来。中央电视台“极少曝光负面新闻的栏目”《新闻30分》,罕见地斥责江西省副省长胡长清。这位副省级官员被执行死刑,罪名贪污腐败。当时,另外一位部级高官成克杰正在接受中纪委调查,震惊中外的厦门远华走私案也进入尾声。
平阳人李东来山西多年,从挖煤人到煤老板,身份巨大转变,不过数年时间。2000年,中国采矿权市场实质上已经形成。李东联合同乡承包村集体煤矿,拿到几十口煤井。煤价暴涨10倍,李东等“煤老板”几乎一夜暴富。
随着更多人的介入,煤矿市场逐渐演变成一场“击鼓传花式的疯狂游戏”,不断陷入疯狂。一座煤矿的价格从300万元,被炒到500万元,而后一路飙升,上涨几千万元、上亿元甚至数亿元。温州人仍乐此不疲,买进卖出,“总以为能找到下家”。多年后,国家宏观调控之手翻云覆雨,来不及全身而退者成为最后的牺牲品。
2000年这一年,江泽民总书记在广东视察时指出:“只要我们党始终成为中国先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忠实代表,我们党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永远得到全国各族人民的衷心拥护并带领人民不断前进。”这次讲话被发展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成为“立党之本,执政之基,力量之源”。
开春,中国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关于艾滋病的广告片。每天傍晚6点半,中央电视台第6频道会定期播出一个长达30秒的公益广告。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是如下画面: 一所工地的空房中,穿戴整齐的少年说,“我过去一直是有责任感的。如果没有那黑暗的一夜,我的生活会很好”。在黑暗的一夜,头发染成金黄色、戴着墨镜的小伙子脸色青绿,旁边的注射器空空如也。一个青春的声音充满悔意地说,“我因为好奇和无知而毁了一切”。接下来,“艾滋病”3个红字迎面扑来、令人窒息。尽管“问题在中国很敏感”,拍摄时过程一波三折,甚至因为演员的不情愿差点流产,但毕竟开始受到正视。
制度出台,一部分人抱持谨慎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