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千禧年
租期10年,花光所有积蓄,陈志远成败在此一举,破釜沉舟。他四处跑动,大肆宣传,与温州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合作,组织温州人到商城经营开店。数月,商品城开张。上百家商户进驻。可不久,问题随之而来: 商品品种单一,商铺间为争夺客户,陷入杀价的恶性竞争。许多商户惨败搬离,即使残存的也元气大伤,交不起租金或者根本不交,拖欠直接走人。
炒煤有利可图,温州“游资”闻风而至,成为被人羡慕或痛恨的煤老板。
这种平静很快被一个名气不大的公司打破。该月最后几天,喜欢上网的人们忽然发现,新浪、搜狐、网易等几大门户网站首页不约而同地出现一条爆炸性新闻: 温州一家民营公司向美国总统克林顿发送电子邮件,表示愿以200万元人民币的年薪“聘请”他在卸任后担任该公司“形象大使”。
信中写道:
群氓的疯狂,少有人在喧嚣中保持着一份清醒。
三人在温州街头流连忘返时,温州西南山区的小城泰顺“火”了起来。泰顺地处温州西南山区,交通不便、经济落后,但旅游资源丰富。
回到宾馆,三人意犹未尽,接着总结考察心得: 温州并非十全十美,高科技人才不足、产业水平尚需提高、市容市貌有待改善。但瑕不掩瑜,温州经济的核心是“人”,敢闯市场的温州人,才是经济发展的独特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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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本是温州一富商,1999年生意亏损,血本无归。对于一个享受过富贵的男人来说,转变之剧烈,犹如冰火两重天。他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最终没有一蹶不振,借了笔路费,孜然一身到迪拜闯荡。
2000年,小小的地摊远不能满足陈志远生意的诉求。他流连街头,寻找机会。
制度缺失的年代,胡长清参与倒卖钢材、柏油,用权力出版推销台历、挂历,利用关系为银行揽储得回扣,参与企业入股分红,和那些上蹿下跳者沆瀣一气,和那些试图越界者同流合污。小钱养大的胃口,最终把他们吞噬。
商业再次恢复繁荣,一个新词汇“CEO”出现在企业家视野里。舆论争论此词汇是否适合中国国情,却并不妨碍企业家们对它的钟情。
新浪网登陆美国纳斯达克。紧随其后的是网易,尽管发行当天跌破发行价。而搜狐不甘落后,互联网泡沫崩溃前夕,三只中国门户网齐聚纳斯达克。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有鞋童热情地招呼翟松天擦皮鞋,一双两元。他邀请王、张二位同擦,三人排好顺序,准备依次擦鞋。那个鞋童一挥手,招来两个鞋童,一人一位,5分钟擦完,6块钱到手。付完钱,翟松天慨叹:“都说温州人‘脑袋富’,赚钱办法多,市场意识好,我看协作精神也不错。缺乏资源的温州能很快富起来,除了政策、机制方面的原因,这也是一个关键因素。西部很多地方资源是很丰富的,如果脑袋能富起来,观念新起来,致富的办法一定就会多起来。”
这样的机会无处不在。
2000年大年初五,民工专列开进上海。这是第一趟载满民工的列车,并以此命名。它始发自安徽西部阜阳。车厢里满满当当,各种声音扰扰,气味难闻。外面地冻天寒,车厢里有人中暑。即便这样,能挤上开往大都市的列车去奔赴前程,这些小地方的农民们还是庆幸。有人受不了拥挤,爬上行李架,乘务员声嘶力竭地高喊,赶紧下来,不想活了?躺在上面的人不为所动: 就是想活得更好,才来的。从此后,“民工流”愈演愈烈,呈现参差复杂的走势,成为中国社会一种奇特现象。
强强联合战略奠定了报喜鸟最初的“飞黄腾达”。天长日久有时尽,当大家期待上新台阶,却不乏失望地发现所向披靡的战略模式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