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p>

    快看到山顶第一缕曙光时，她说她要下来，我说还有一段路。</p>

    她非要下来，帮我擦干了汗。</p>

    抱着我手臂的那一刻，她趁机拍了这张照片，笑着对我说：</p>

    “我可不想你这么累！”</p>

    犹豫着，我还是将照片扔进了垃圾袋，向秘书报备了请假。</p>

    秘书大喜：“卷王不卷了？”</p>

    “是，我累了。”</p>

    我都快要死了，就歇会儿吧。</p>

    3</p>

    我坐在医院里，面对医生的诊断结果，独自一人，连痛苦都不知道如何宣泄。</p>

    我三十不到，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活不过半年。</p>

    医生叹气：“年轻人，还是太拼命了。好好珍惜这半年吧。”</p>

    我说，是是是，死前一定注意。</p>

    电话响起，是徐冬灵。</p>

    她似乎被董事会逼得焦头烂额，她说：“苏康，你怎么突然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工作都不用要了？”</p>

    “你别忘了公司给你开高薪不是让你玩忽职守的，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你工作偷懒的理由！”</p>

    “你别以为公司离了你就不能转了，别以为我不敢炒你！”</p>

    我想起我这些年的日日夜夜，无不是为了徐冬灵而奔波劳碌，我想，我会为她扛起这个家。</p>

    我爱上的徐冬灵，是个娇俏善良的女孩。</p>

    那时是我最困难的时候。</p>

    就在走出教室门口时，我脚上的板鞋穿得太久，以至于突然脱了胶。</p>

    灰色丑陋的鞋底明晃晃落在教室门口，像一块无法抹去的脏污，被所有人瞧见，然后，他们大笑。</p>

    我手足无措地僵立原地。</p>

    徐冬灵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嘲笑我的困窘。</p>

    她走到我面前，将身上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堆成一堆，递到我面前。</p>

    然后转身向周围的人道：“笑什么笑，该干嘛干嘛去！”</p>

    她如今二十八岁，我却始终记得她十七岁的样子。</p>

    我垂眼说好：“我谈个合作，就回去。”</p>

    徐冬灵不耐烦道：“我管你干什么，在干活就行，回来就帮我把桌上的文件看了。”</p>

    这时候，她就想起我来了，我没忍住，讥讽道：“你不是怨我夺了你的权吗，还让我帮你干活？”</p>

    徐冬灵软和下来：</p>

    “苏康，一群老家伙让我做决策盖章，我好头疼啊，你也不想看我为难吧？”</p>

    她只消这样软软一句，我的气就消了大半。</p>

    苏康啊苏康，你可真贱。</p>

    放下电话，我剧烈咳嗽起来，满手的血。</p>

    我跟医生说：“不好意思，我要去工作了。”</p>

    医生瞪大眼睛。</p>

    最后这点时间，我只想尽可能地帮帮她。</p>

    我走出医院，阳光刺眼，我记得这附近正好有一家咖啡馆，这个时间，本来和季总季蔓说好在那里要谈合作，却临时推掉了。</p>

    我打电话给季蔓，问她是否有空。</p>

    她在那边仿佛叹了口气：“只要你想，我随时有空。”</p>

    我当这是客气话：“不敢，占用季总时间了。”</p>

    季蔓到时，咖啡馆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她长相清冷，不怒自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