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手肘支着车窗,闭目养神,“丢垃圾桶。”</p>
舒念顿时无言以对。</p>
自从父亲的财产充公,家里又断了收入来源,她太知道没钱的窘迫了,二十万的包哪里舍得扔掉。</p>
顾云深更知道她舍不得。</p>
舒念没理他。</p>
再行驶过一个路口,快到顾宅了,顾云深忽然问,“你跳什么舞种。”</p>
“古典舞。”</p>
他侧过头,打量她的细腰和手臂,娇软纤长,却有柔韧度和力量,是练舞蹈的身材。</p>
顾云深没有上流圈的陋习,但也和上流圈交际。</p>
那群人偏爱舞蹈生,有十几年的童子功是最好的,柔软得可以翻来覆去各种姿势。</p>
“毕业典礼你表演吗。”</p>
舒念抿唇,“那天你来吗?”</p>
“有时间会来。”</p>
顾云深一贯是这副样子。</p>
不明确的暧昧,不挑明的甜头。</p>
留下回味,以及抽身的余地。</p>
车拐弯开进小区,顾宅是1号院,一套四百平米的徽派合院,灰白色砖瓦,入户的影壁墙挂着大红色中国福字结,气派恢宏。</p>
司机停好车,拿起扫帚扫干净车门外的雪,顾云深才下去。</p>
皮鞋油光水滑,不沾一丝雪和泥。</p>
顾云深下班住市中心的大平层,六日必须回顾宅,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看新闻,向顾淮康汇报工作。</p>
是顾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p>
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顾云深经过树下,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舒念。</p>
“柿子熟了。”</p>
她一摸,带冰渣的。</p>
生理期不能吃凉。</p>
舒念摇头。</p>
他握在手里,“不爱吃了?”</p>
“过两天再吃。”</p>
舒念也不晓得他懂不懂,她不可能怀孕的。</p>
顾云深迈上台阶,打开红木大门,吩咐迎接的保姆,“煮梨汤,舒念喉咙不舒服。”</p>
她瞬间想起顾云深那晚躺在浴缸里,摁住她后脑勺往下压的一幕。</p>
腹肌紧绷,硬邦邦的,硌得她嘴唇发麻。</p>
舒念半点经验也没有,疼得顾云深额头冒汗,他仍旧没松开,嘶哑着喊她名字,逼她对视。</p>
他竟然不避讳她,光明正大提这茬,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p>
舒念面红耳赤。</p>
进客厅,顾夫人正在和顾淮康的秘书通电话。</p>
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吃了烤鸭,明天回家。</p>
舒念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进出要审核通行证,安检很严格,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p>
顾云深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p>
“提醒老顾吃降压药,少抽烟,云深的事情我会办好,放心吧。”</p>
挂了电话,顾夫人招手示意舒念坐,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p>
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比包还贵,舒念开始实习就不收顾家给的生活费了,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p>
她察觉到顾夫人的目光,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p>
顾夫人慈爱笑,“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你顾叔叔惦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