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无子，母亲金阳公主苦苦相逼，还寻了后街里的人牙子，让她们挑几个身子清白、相貌美艳、瞧着好生养些的女子。</p>

    沈慎只能在这一批女子里挑中了柳绵。</p>

    无他，只因柳绵生的柔顺清灵，低敛着那一副清浅眉眼里藏着几分安安静静的乖巧，一瞧便是个不窝藏坏心思的老实之人。</p>

    见男人眸色深沉，柳绵心里是有些怕他的。</p>

    可她这样身如浮萍的女子，好不容易才入了贵人的脸，才有了一点能攥住富贵与权势的资本。</p>

    这些蔑视与轻贱于她而言都是稀松平常的事。</p>

    与能好好活着的富贵日子相比，自尊根本算不了什么。</p>

    她决不能轻言放弃。</p>

    “是，大人。”</p>

    当夜，沈慎冷着一张脸占了柳绵。</p>

    跪趴在床上，柳绵羞耻得小脸发烫，清亮无辜的眸中沁出了两滴泪。</p>

    她清弱的身子便止不住地发颤，疼得险些晕了过去。</p>

    半个时辰后，沈慎起身。</p>

    柳绵忍着痛，要下地为沈慎穿衣。</p>

    “不必。”影影绰绰的烛火里，沈慎俊朗熠熠的眸色清冷，没有半分被欲念左右的模样。</p>

    他回身，瞥见了柳绵惨白的小脸。</p>

    他哪怕再冷清冷心，也不好这般欺负一个小姑娘。</p>

    “你回去吧，明日也不必早起。”</p>

    沈慎自己穿戴好了衣衫，离去前停在插屏旁瞧了一眼柳绵，明眸里滚过几遭暗色，又消弭得无影无踪。</p>

    沈慎一走，屋内便骤然变得冰冷无比。</p>

    柳绵心里却炙热一片。</p>

    她的眸光落到不远处的紫檀七宝纹的博古架之上，而后再游移到不远处沈慎坐过的黄木梨雕纹玫瑰椅之中。</p>

    最后才汇聚到身前那一座绣着雨打芍药纹样的插屏之上。</p>

    这些都是出身于世家大族的贵女王孙才配用的陈设器具。</p>

    柳绵望了一眼又一眼，神色沉静又淡然。</p>

    她是沈慎的外室了，再也不必住在连遮风挡雨也是奢望的茅草屋里，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地还要忍受酒鬼爹爹的毒打，再被街头巷尾的小混混们耻笑欺负。</p>

    这梅园有三处厢屋，庭院里植着葱葱茏茏的青竹，绕过影壁便是柳绵所居住的正屋。</p>

    这样开阔宁静、风清竹秀的院落，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仙境。</p>

    莹滑如玉的锦被覆在她的肌肤之上，比从前那粗粝又泛着霉味的棉被不知要舒服多少倍。</p>

    柳绵餍足又欢喜地躺在这锦被之中，心里熊熊烧起的火焰怎么也不肯灭下。</p>

    沈慎方才的话，她也听进了耳朵里。</p>

    他的意思是，他只想让自己为他生个孩子，生完孩子后两人便钱货两讫。</p>

    说好听点她是外室，说难听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p>

    柳绵不在意。</p>

    她抬眼望去，床顶罩上绣的是根茎缠缠绕绕、花叶团团簇蹙的夕颜花。</p>

    这花不仅生的艳丽多姿，根骨更是坚韧不拔，一旦扎根进了土壤，汲取一点点养分便会生生不息地往上攀越。</p>

    她柳绵，就要做沈慎的这一朵夕颜花。</p>

    廊道外，朱嬷嬷守了大半夜。</p>

    待到沈慎行色匆匆地从里屋推开屋门时，她便上前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