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绵延子嗣,到时候,生了儿子,别忘了到我坟前上......”</p>
“爹,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庾思容双手交叠,趴在床边上,嚎啕大哭。这一声声哭泣,好像要把她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p>
庾尚文腹部的伤口牵扯着五脏六腑,每抽泣一下,都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闭着眼睛,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p>
父女二人不知哭了多久,渐渐入睡了。</p>
突然,庾思容被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惊醒。</p>
庾尚文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了!</p>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跟亲爹告别,一时难以承受打击,晕倒在地。</p>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宫,也不平静。</p>
晚朝议事归来的太子赫连翊,不顾满身饥饿与疲惫,径自走向栖云馆,急于将得到的珍宝送给宠妾宋良娣,却吃了闭门羹。</p>
婢女阿魏低头传话,“殿下,良娣心口旧疾复发,卧病在床,无力起来梳妆,怕冲撞殿下,还请殿下移步太子妃处罢。”</p>
“怎地又发心口疼?可请太医来瞧过?”赫连翊焦急地问。</p>
阿魏恭敬回话:“良娣说旧疾反反复复,瞧来瞧去总也不好,宫中贵人多,便不麻烦太医了。”</p>
“她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怎么一点儿也不在乎自个儿的身体?”赫连翊发出感慨,望着紧闭的雕花木门,只觉得胸腔处闷得慌,便抬脚踢了地上的汉白玉砖。</p>
不成想,汉白玉砖块大又重,只踢一脚,赫连翊便疼得受不了,越发又气,冲垂手而立的宫人们怒斥:“孤限匠人一天之内将东宫青砖全部换成汉白玉砖,怎地才换了这么几块?”</p>
其他宫人不敢接话,唯有为首的宫人是皇太子近身服侍的宦官——何桂通,斗胆站出来接话,“回禀殿下,造办处烧制的汉白玉砖,只得了这么些,匠人们铺得只剩下这六块,等着请殿下的示下,是等浮梁御窑厂的汉白玉砖送来,还是先紧着六块铺完?”</p>
浮梁距京千里之遥,哪怕千百块汉白玉砖已烧制完成,走水路联运日夜兼程,也须得等些日子。眼下这六块还未铺的汉白玉砖,不铺,堆在一起,给赫连翊添堵;若铺下去,与灰扑扑的青砖泾渭分明,着实难看!</p>
横竖想不出来好法子,赫连翊气得青筋暴怒,“孤瞧着整个东宫,竟是没一个人把孤放在眼里了!造办处没有现成的,难道别处也没有么?若是你们真想办好这事,早该排除万难,将里里外外全部换上了汉白玉砖!罚扣你们半个月薪俸,以儆效尤。”</p>
宫人们垂手听训,何桂通更是后背冷汗涔涔。倒不是为着找不到汉白玉砖铺挨骂而难受,毕竟挨骂是家常便饭的事,早习以为常了。而是未经帝后允许,皇太子私自命人将东宫换汉白玉砖,乃是一种僭越!即便他们听令办好这等差事,日后算账,也是要掉脑袋的!</p>
此外,宫里已传出风声,帝后对皇太子生活奢靡,宠爱宋良娣冷落太子妃王氏这等宠妾灭妻的行为,已极为不满,多次召集三公九卿,密谋废太子之事。</p>
俄顷,两列禁卫军簇拥着传旨太监而来。</p>
“陛下有令,请皇太子殿下跪地听旨。”</p>
怕什么来什么,何桂通大感不妙,立即跪下了。其他宦官、婢女等,也不敢耽搁,席地而跪。</p>
才议事回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就有圣旨来?若是平日赏赐圣旨,多半是传旨太监与宫人而来,怎么多了禁卫军?赫连翊眼皮跳得厉害,拎着蟒袍下摆,姿态文雅地跪下了。</p>
“奉天承运,皇帝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