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
地流回到它的源头。
当然,詹姆斯医生非常清楚,对心脏病人来说,这样过分的刺激就意味着死亡,这就像步枪子弹射穿心脏一样,必死无疑。当血流量在窃贼使用的“油”的作用下骤然增加,本来就不畅的动脉血管就会阻塞,它们就会迅速地变成“死胡同”,生命之泉就会停止流动。
医生把失去知觉的钱德勒胸前的衣服解开,将针筒里的液体迅速而又熟练地注射进心前区的肌肉里。詹姆斯医生干这两个行业都干净利落。临了,他仔细地擦干了针头,把保持针头通畅的细铜丝重新穿在了针眼里。
三分钟后,钱德勒睁开了眼睛,开始说话了,他用一种微弱但能听得清的声音问,抢救他的人是谁。詹姆斯再一次向他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我的妻子呢?”病人问。
“她睡着了——因为焦虑和过度的疲劳,”医生说,“我不愿意唤醒她,除非是——”
“不——用了。”钱德勒说话一字一顿的,因为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加快的驱动,使他的呼吸变得紧促,“她不会——因为我而——感谢你——对她的——打搅的。”
医生把一张椅子搬到床边。不能浪费掉这一宝贵的谈话机会。
“几分钟之前,”医生开始说,他用的是他另一种职业的口吻,坦诚而又严肃,“你曾经试着要告诉我关于钱的事情。我并不指望你会跟我推心置腹,但是,我有责任和义务告诉你,焦虑和担心会阻碍了你的健康的恢复。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说——关于这两万块钱的事,我想,这是你刚才提到的数目——想要一吐为快——你最好还是把它说出来的好。”
钱德勒的脑袋不能动了,他只是朝着说话的人转动着他的眼珠子。
“我说过——这钱——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没有,”医生回答说,“我只是从你模糊不清的话语里听出,你似乎十分关心这笔钱的安全。如果钱就在这个房间里——”
詹姆斯医生停住不说了。他是不是从病人带有嘲讽意味的表情里,略微看出了病人的幡然醒悟,对他的一丝儿怀疑?是不是他表现得太急切了?话说得太多了?不过,钱德勒下面的话又叫他恢复了自信。
“钱——还会在哪里呢,”他喘着气说,“除了那边的那个保险柜?”
病人用眼睛示意着屋子的一个角落。在那里,医生现在第一次发现了有一个小小的铁皮保险柜,被一个垂下来的窗帘的下摆遮住了一半。
医生站了起来,去摸病人的脉搏。他的脉搏跳动得强劲有力,可之间有着不祥的间隔。
“抬起你的手臂来。”医生说。
“你知道的——我动不了,大夫。”
医生急速地走向通往过道的门口,打开门,听了一会儿。整座房子没有一点儿声音。医生不再顾忌什么,他径直走向保险柜,对它开始查看。保险柜样式古老,设计简单。用它来防防手脚不干净的仆人还可以。对他这样有着专业盗窃技术的人来说,它只是一个摆设,等于是用稻草和硬纸板糊下的玩意儿。这笔钱可以说是已经到手了。他能用夹钳拔出号码盘,钻透制动栓,然后打开保险柜的门,前后也就是两分钟。或许,用另一种方法,他只需要一分钟就足够了。
他跪在地板上,把耳朵贴在密码盘上,慢慢地转动旋钮。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这个锁只用了一个组合密码。在制动栓转动时,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锁芯被拨动的轻微的咔嗒声。他对上了密码,转动手柄,一把拉开了保险柜的门。
保险柜里面空荡荡的——在它那空空的铁盒子里,甚至连一张纸片也没有。
医生站起来,走到床前。
汗珠在就要死去的人的额头上涔涔地渗出,但是,在他的嘴角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