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与爱神
还可以调动一千一百万美元的现金。如果是你的心呀,肝呀,出了什么毛病,逍遥者号船就停在海湾里,加足了煤,两天就可以抵达巴哈马群岛
“你猜得差不多,父亲。已经离得不远了。”
“啊,”安东尼急切地问,“她叫什么名字?”
理查德开始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他的这位看似粗鲁的父亲一下子就猜透了他的心思,这足以叫他对父亲产生信任了。
“你为什么不向她求婚?”老安东尼追问道,“她会巴不得扑进你的怀里。你有钱,相貌英俊,举止言谈又得体。你的手干干净净,从没沾上一丁点儿尤雷卡肥皂的味儿。你读过大学,不过,对这最后一点,她倒是不会看重的。”
“我没有这样的机会。”理查德回答。
“造一个出来嘛,”安东尼说,“邀她到公园里散散步,或者带她开车去兜兜风,或者在教堂做完礼拜后送她回家。哪里会没有机会!”
“你不大懂得像一个大磨坊一样的社会的运作,父亲。她就是叫那个磨坊转动起来的那股水流。她的每一分钟,每一小时,都是在好几天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姑娘,父亲。否则的话,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就永远是一片腐臭的沼泽地。我又不能写信表白——我不能那么做。”
“呸!”老人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有我这么多的钱财做后盾,你也不能够为自己找到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跟这个姑娘单独地待上一会儿?”
“是我耽搁得太久了。她后天中午就要乘船去欧洲了,一待就是两年。明天傍晚,我能单独跟她待上几分钟。她现在是在拉奇蒙特她姨妈的家里。我不能到那里去看她。不过,她答应让我明天晚上八点半乘马车到中央火车站接她。然后,沿着百老汇街走一段,把她送到沃洛克剧院,她的母亲和别的亲友们都在剧院的休息室等着她。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境下,她会用只有七八分钟的时间,来听我诉说我的爱情吗?不会的。在剧院看戏时或是剧院散场后,我有机会吗?没有。不,父亲,你的金钱解决不了这样的难题。我们不能用金钱买到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可能的话,富人们的寿命就会很长久了。在兰特里小姐出国之前,我没有希望跟她好好地谈谈了。”
“好吧,理查德,我的孩子,”老安东尼喜形于色地说,“你现在可以离开到你的俱乐部去了。我很高兴,不是你的肝脏出了毛病。不过,你还是不要忘了时不时地到庙里去烧炷香,敬敬伟大的财神爷。你说金钱买不来时间?喔,当然啦,你不能用钱叫人把永恒打包好,送到你的府上。可是,我见过时间老人在走过金矿的时候,他的脚后跟被那里的矿石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天晚上,正在老安东尼看报的时候,温柔体贴、多愁善感、满脸皱纹、被财富压得郁郁不乐、整日长吁短叹的埃伦姑妈(老安东尼的姐姐)来了,她跟老安东尼聊起了情人们会有的痛苦和哀怨。
“理查德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她的弟弟安东尼打着哈欠说,“我跟他说,我银行的钱全都听凭他的支配。他就开始奚落起金钱,说钱也帮不上忙,还说十个百万富翁加在一起,也不能把社会的规则挪动一步。”
“噢,安东尼,”埃伦姨妈叹着气说,“我希望你不要把钱看得太重了。在真情实感面前,财富真的就算不上什么了。只有爱情才有无穷的力量。要是我们的理查德早一点儿开口就好了!她是不会拒绝我们的理查德的。但是,现在恐怕是已经太晚了,理查德没有向她表白的机会了。你所有的金钱也不能给你的儿子带来幸福。”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埃伦姑妈从一个被蛀虫啃蚀过的首饰盒里,取出一枚古色古香的戒指,交给了理查德。
“今天晚上戴上它吧,孩子,”姑妈恳求道,“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