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头，我就要你们都给我陪葬！”</p>

    高湛此刻终于感觉到惧怕，“你还要做什么，我的一条命赔你还不够？”</p>

    “当然不够！你们一家子做过的事情，你心里真的不知道吗？”</p>

    高湛的脸色更白了，他知道。</p>

    段明曦轻笑一声，“我把他们都骗去了祠堂，我的心腹会将门反锁，泼上桐油，轰，一把火将这高国公府烧得干干净净，你说好不好？”</p>

    “不要，你放了他们，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p>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们的命！”</p>

    高湛还想要说什么，忽然听着外头大喊，“祠堂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救火啊……”</p>

    漫天的火光从祠堂的方向烧起来，段明曦推开窗，侧头看着高湛笑得格外的温柔，“这一场火可真好看啊。”</p>

    “段明曦，你杀了他们，你也跑不了。”高瞻目龇欲裂，恨不能将段明曦碎尸万段。</p>

    段明曦“啧”了一声，“你怎么还没死？”</p>

    说完伸出脚尖在刀柄上狠狠一踩，看着高湛重重摔倒在地，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嗤笑一声，“我早就说了，让你们给我陪葬。”</p>

    她就没打算活下去。</p>

    火势蔓延很快，高湛残留着一口气看着大火烧到了眼前，他看着段明曦换上了她出嫁前的衣裳，看着她对镜梳妆梳了小姑娘的发式……</p>

    他睁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临死前炽热的火光扑面而来。</p>

    段明曦在大火烧过来前，一口饮下了给自己准备的毒酒。</p>

    这世上再也没有她眷恋的人和事了，她不想活了。</p>

    她这一生颠沛流离历经磨难，幼年被人拐走，差点被卖入烟花之地，当稚妓驯养。</p>

    被定远伯府认回后，养父被他们暗害沉船落水而亡，养母大受打击重病归天，家财被人觊觎弟弟被族人害成傻子。</p>

    而她回了伯府就被安排嫁给高湛。</p>

    高湛有心上人她一个外来人不知道，段家怎么会不知道？</p>

    不过是拿着她与高家做了姻亲，谋取好处罢了。</p>

    如果再来一遍，她不要再认亲。</p>

    她要保护好养父母，保护好弟弟。</p>

    不要再嫁给高湛。</p>

    ***</p>

    段明曦眉毛紧蹙，睫毛剧烈地颤动，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毒药入腹的剧痛还未散去刻骨铭心。</p>

    她不是死了吗？可她怎么又睁眼了？</p>

    “姑娘，姑娘，你终于醒了？”降香听到动静猛地掀起帘子扑进来，“可吓死奴婢了。茜草，快去端一盏水来，姑娘醒了。”</p>

    段明曦看着降香，又转头打量着室内的情形，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p>

    她这是真的又活了？</p>

    看这摆设是她认回定远伯府时住的屋子？心里不免浮起几分惋惜，若是回到认亲之前多好。</p>

    段明曦怔怔地还没回过神，茜草已经端了水进来，弯腰在榻前递到她唇边，“姑娘，喝点水润润嗓子。”</p>

    段明曦一盏水下肚，神思逐渐清明，她看着两个丫头问道：“夫人呢？”</p>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叫这个女人一声娘，这辈子她要把伯府欠她的统统讨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