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经被尽数搬了出去,摆得那般整齐,朵朵尽情盛放,“你趁我睡着的时候搬的?挺有劲儿啊,小瘸子。”</p>
“我死活睡不着,”齐玉露话锋一转,“老是想到那个脑袋上有血窟窿的男人,你说我们当时是不是真的应该报警?”</p>
郭发不以为意:“还是那句话,多管闲事死得快。”</p>
齐玉露皱着眉:“我后半夜越想,越觉得他有点眼熟,”说着,她打着赤脚走到书架前,从一个牛皮笔记本里掏出张寸照:“你看,这个人。”</p>
郭发接过来,那是个清瘦的男人,三十来岁的年纪,应该与他们是同龄人,眉目英朗,带着浅浅的笑,留着伍佰那样的长发,这种装扮,在县城人眼里是不伦不类的边缘人,在相亲市场上,只能靠边站:“这不就是昨天那个人吗?”</p>
“他以前和我相过亲。”</p>
郭发思路清奇:“你没看上他?怕他太招风了?”</p>
“不是,他说我长得像个没长成的小孩儿。”</p>
郭发打量她:“小孩子天真无邪,你是一肚子坏水儿。”</p>
齐玉露摸了摸胸口,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还说,我的身材就和咱们县的名字一样。”</p>
郭发捂着肚子爆笑:“这小子是因为嘴损才被揍成那样的吧?”</p>
“不知道,我眼皮老是跳。”</p>
郭发拄着手臂侧躺,清了清嗓子,他不会忘了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大姐,你这下能告诉我杜楚楚的事儿了吧?”</p>
“还不行,”齐玉露淡淡地说,“我们什么也没做。”</p>
“我真烦你,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郭发捶床而起,光着脚板满地找鞋。</p>
“好,那就穿好衣服再见吧。”齐玉露枕着手臂,挥了挥手。</p>
郭发穿上外套,狠狠地关门以前,撂下没出息的狠话:“再什么见?永别……”</p>
门没关紧,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肃穆清脆。</p>
“你好,郭发是吧?”极力收敛的东北口音。</p>
“咋?又要把我抓走。”郭发的声音发闷。</p>
“有群众举报说,你在公共场所携带凶器,疑似致人重伤,跟我们走一趟吧。”</p>
齐玉露攥紧书页,屏气凝神,腾地站起来起来,听着郭发和那群警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才赶紧关门反锁。她神情凝重,折回客厅,迅速拨了一通电话:“喂,小武,我上次交代的你的事儿,准备好了吗?”</p>
蓝调时刻(三)</p>
学校厕所的窗户总是朝向西方,有时借口解手,翘课很久趴在窗外,可以完全忍受那种骚臭味道,只为了看日落。日落是一个十分令人伤感的过程,天边的灿烂逝去,在壮烈的血色中归向沉寂与黑暗,我总是想起生命,因为大家总喜欢用日薄西山、夕阳西下这样的词代指人们的死亡,人的命是很脆弱的,有时候,一根木根轻敲后脑勺,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又有时候,一跃而下,便会血肉横飞。昨天,我遇见一个女孩儿,深冬的夜晚里,她说自己迷了路,想来这废弃的教堂里取暖避风,她很诧异还有人在,我邀请她进我临时搭设的小窝棚里来,我很腼腆,但是已经足够展现了热情。她很爱笑,不停地说话,即使我给不了什么精彩的回答。后来,她给我一张照片,上面是四个小孩子,就站在曾经的大教堂前。那时候红顶教堂的外观不像如今这样破落,完全称的上金碧辉煌,简直是太平县的标志建筑,每个生在这里的人都会有一张留影。那是两男两女,她说他们就是那种青梅竹马的关系。我给她一杯热水,她一边喝,一边讲年少时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