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么事儿?脑袋挂彩了都不忘看书呢?多痴迷啊这是。”</p>
那个男人伛偻着,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垂着头,较长的卷发挡住了头上的伤口,他不说话,手笼在袖子里,缓缓向另一边走去。</p>
郭发紧跟上,袖子里的轮胎撬棒已经要露出锋芒:“咋了?聋了?”</p>
男人快步后退,在裤腰带上胡乱掏摸,只听得一片叮叮当当作响。</p>
郭发痞气笑着,舔着自己的虎牙,这是他从前的招牌动作,以前清爽,现在大概很油腻了:“慢点找儿,钥匙挂挺多啊,我不信你能掏出个匕首来。”</p>
郭发亮出轮胎撬棒,那是根崭新的工具,有个钩儿,雪亮透着寒芒,受伤的男人霎时筛糠般地发抖,抬起头望见郭发脸上的刀疤,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地求饶:“你饶了我吧,饶了……我……”</p>
“什么玩意儿?”郭发把撬棒在掌心转了几下,偏头看了看齐玉露,她茫然地看着自己,手还是抖,他踢了那人一脚,“滚滚滚,哪儿来的精神病。”</p>
男人如蒙恩典,四肢并行,连滚带爬地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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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郭发,这人一进来就这副样子,我怕他是什么坏人,脑子空了,正好旁边有你的号码,就给你打了,老板不在,我有点害怕。”齐玉露惊魂未定地说道。</p>
郭发看着她,手大概不抖了,已经摘下了帽子,发丝被汗水沾在鬓边,像羔羊那样无辜,眼睛透着令人懊恼的平静,他对她的道谢表示置之不理,挠了挠后脑勺:“你刚才说的什么书?”</p>
齐玉露愣了一愣:“哦,是《危情十日》,史蒂芬金的书,我顺嘴胡编的。”</p>
“那个女的真那么变态吗?”</p>
“对的,她打断了男主角的腿,逼他给自己写书。”</p>
她平静地说出残酷的情节,郭发的心尖上仿佛被长指甲刮过,欲罢不能的麻痒,于是很快地说道:“我想看。”</p>
“我可以借你,书店里没有,我家里倒是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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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随她来到了城郊,毗邻极廓落的一片原野,锈红的楼身,清一色幽蓝色的外窗,阳光经过折射,目光所及之处,都染上一层沉郁的暗影。</p>
“我就不上去了。”</p>
齐玉露指了指四层:“你看那里。”</p>
郭发抬手,停在眉骨处,排出蓝色光芒的干扰,小阳台处一片靛蓝色的海洋:“你家吗?那是什么花?”</p>
“矢车菊。”</p>
“听都没听说过。”</p>
“真没文化,就是康乃馨,过几天教师节,正好能送老师,”齐玉露掏出了钥匙,是新买的金鱼吊坠,“上去坐坐吧,我爸回省城了,家里没有人。”</p>
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变得这样诡异?郭发不清楚,难道从他决定捎她一程的时候就注定了么?</p>
“齐玉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杜楚楚的事情?”郭发打破这种暧昧不明的网罩,他眉头紧狞,断掉的部分竟然接上了。</p>
齐玉露轻笑:“看来你还是没忘了关键的事情。”</p>
郭发叼起一支烟,却发现没有火,不尴不尬地收回烟盒,却被齐玉露掣住手:“上楼,有火。”</p>
郭发把烟别在耳后跟上去:“事先说一下哈,我是为了杜楚楚的事情才和你上楼的。”</p>
“你郭发,不用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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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幽暗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