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杨珊珊明媚张扬，不可一世的脸旁出现在她眼前。

    杨珊珊挑衅道，“我拍得如何？”

    江沅沅压住眼底的波涛汹涌，没有回答。

    她淡淡道，“慕辰呢？”

    “在我家，”杨珊珊得意道，“睡觉。”

    当头棒喝，江沅沅陡然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她突然觉得好累，累到生出了怯意，让她想逃。

    可是杨珊珊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她自顾自指着每一张照片解说。

    “那张是初中的慕辰哥，当时他还有些幼态。”

    “喏，这张雪景图是我们高二那年去俄罗斯旅游时我抓拍的，这张眼睛特写照是我告诉他我要出国留学前一天拍的。”

    戴蒂芙尼戒指的葱嫩指尖突然顿下来。

    杨珊珊唇角上扬，看向江沅沅的眼神多了点嘲讽。

    她一字一句说道，“而这张，是你们结婚前一天晚上拍的。”

    江沅沅拢了拢外套，将自己裹得更紧。

    “你喜欢他，可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江沅沅哑声质问。

    “莬丝花过时了，只有不能轻易得到的独立女人才更加值钱，”杨珊珊诚实回答。

    她又接着说，“原本我想等我学成回国后，借赵家儿媳的名号打开国内市场，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你。”

    她咂舌一下：“算了，就当上帝送你的礼物，让你这种人过几天好日子。不用感谢。”6

    江沅沅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还未等开口反驳，相同的手机铃声响起。

    两人同时拿起手机，亮起的却是杨珊珊的手机。

    杨珊珊将手机界面面向江沅沅，赵慕辰的来电显示赫然刺进眼里。

    她轻笑，“慕辰哥醒来打的第一个电话，是我的。”

    江沅沅攥紧拳头，偏过头去不看她。

    杨珊珊却在接通电话后故意打开扬声器，赵慕辰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沅沅到摄影展了吗？我打不通她电话。”

    杨珊珊脸色一凛，连忙把免提关掉。

    “她好好在这呆着呢！”杨珊珊娇嗔道，“你也不问我好不好！”

    江沅沅拧眉按了按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动关机了。

    因为太过熟悉赵慕辰的声音，江沅沅甚至隐隐分辨出他在笑。

    “哼，你得哄我！”

    “除了你上次答应送我的包，我还想要DIOR的那条星光裙嘛！”

    “好！谢谢慕辰哥，我爱你……”

    恶心感突然袭来，江沅沅紧紧捂嘴朝厕所跑去。

    不久后，江沅沅唇色苍白从厕所出来，仿佛被抽空了灵魂般。

    江沅沅轻抚肚子，眼神悲悯，“宝宝，如果爸爸不要我们了，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会不会恨妈妈？”

    她的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颤抖道，“妈妈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沅沅——”

    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沅沅看向声源处。

    赵慕辰快步向她走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晚离开时的那套。

    他正向自己跨步走来，走着走着跟与自己记忆里那个手捧鲜花的少年渐渐重叠了。

    他回来了吗？

    “慕辰哥，我在这！”

    杨珊珊提起裙摆冲进江沅沅视线，拦住了赵慕辰。

    他停下了脚步，江沅沅清楚地看到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里，闪过的惊艳。

    杨珊珊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狡黠地说道，“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

    赵慕辰眼底闪过一丝欲望，他轻叩杨珊珊额头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