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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浑身在颤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p>

    大概是我这副模样极为骇人。</p>

    所以就连平时对我愧疚温柔的妈妈都面色复杂。</p>

    她抱着林依依安慰,看向我时眼底满是失望。</p>

    她叹了口气:「小溪,你不要让我们后悔接你回家。」后悔?</p>

    被找回后,我一直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什么他们不要我了。</p>

    可是现在我又觉得好像无所谓了。</p>

    浑身都疼。</p>

    哪里都疼。</p>

    疼到稍微抽气都会加剧那种撕裂感。</p>

    我麻木地站起来,想要抱着肉肉离开,又被拦了下来。</p>

    「和你姐姐道歉!」</p>

    我爸拧着眉,语气不容置喙:「不然我就把你这条狗扔出去。」和之前无数次一样。</p>

    因为林依依身体不好。</p>

    因为林依依会愧疚,会哭。</p>

    所以我就应该一次又一次地退让。</p>

    不然他们就会后悔把我找了回来。</p>

    我道歉了。</p>

    可只是因为林依依在看到肉肉时会愧疚到哭,影响到她的身体恢复。</p>

    所以他们又让人从我怀中抢走了肉肉。</p>

    我只能在深夜时从二楼跳了下来,一瘸一拐地去找我的小狗。</p>

    他被随意丢弃在垃圾堆里。</p>

    小小的身躯被掩盖在一堆垃圾下。</p>

    我把小狗挖了出来,一点一点地擦干净。</p>

    肉肉是条爱干净的小狗。</p>

    弄脏了是会跟我闹小脾气的。</p>

    可这次无论我怎么捏它的耳朵尾巴,小狗都没有办法和往常一样亲热地蹭我,舔我。</p>

    我愣愣地看着肉肉。</p>

    哭不出来了。</p>

    所以我只能抱起它,幻想着怀里的小身体能够再次温暖起来。</p>

    又蹭着小狗:</p>

    「我想回家了。</p>

    「我错了,我不想要家人了……</p>

    「肉肉,你带我回家好不好?」</p>

    肉肉是认路的。</p>

    每次放学的时候它都会陪着我走过那条又长又黑的小巷,带我回家。</p>

    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熟悉而又温暖的舔舐。</p>

    反倒是一道轻笑响起。</p>

    是沈裴之。</p>

    他不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p>

    「你为什么不哭啊?」</p>

    他蹲下来歪头看着我。</p>

    又扫了眼我怀里的肉肉,脸上的嘲弄越来越浓烈:</p>

    「这小东西也死了啊。林溪,现在你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我先前迟钝的情绪一点一点变成了浓烈的恨意。</p>

    「终于哭了呢。」</p>

    沈裴之动作亲昵地擦拭着我的眼泪:「可谁让你回来的啊?谁让你回来后就惹依依姐不高兴了呢?</p>

    「她不高兴了,你就该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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