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油花的肉菜和零星绿叶的素菜自是不必说。</p>

    寒冬腊月的，我院里只得了一筐最次等的木炭。</p>

    竹摇红着眼，要去找管事理论。</p>

    「都是一群见人下菜碟的！」</p>

    我好笑地在竹摇头上揉了一把，笑说：「夜里要是冷，咱俩一起睡就是了。」「做什么还要去跟他们浪费唾沫星子。」谢时安已经好一段时间不来了。</p>

    我躺在廊下的藤条摇椅上昏昏欲睡。</p>

    沈知微院里的管事嬷嬷气势汹汹地进来。</p>

    她将一叠厚厚的经书拍在桌上。</p>

    冷声对我说：「从今日起，你就在院里给侯爷抄写经文祈福吧！」我无甚表情地应下了。</p>

    大概是背后有高人指点。</p>

    沈知微换了折腾我的法子。</p>

    我被带到了小佛堂里。</p>

    没有火盆，没有手炉。</p>

    连吸上一口气，都觉得胸腔里是凉的。</p>

    管事嬷嬷嗑着瓜子，呸呸两声后朝丫鬟们使了个眼色。</p>

    立马有人上来剥掉了我的大氅。</p>

    管事嬷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p>

    「穿着大氅怎么写字，虞夫人爱慕侯爷，应是也想诚心为侯爷祈福吧？」我没反驳。</p>

    冬日里，寒风从佛堂的窗缝处灌进来。</p>

    似鬼哭狼嚎。</p>

    我被冻得指尖泛红，连蜷缩都费劲。</p>

    管事嬷嬷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在一旁嗤笑说：「这寒冬腊月的，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来人，给虞美人端盆热水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被端了进来。</p>

    我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开口，两个下人就一左一右地按着我的肩，将我的双手按进了热水里。</p>

    痛得我喊叫出声。</p>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p>

    冻伤的手被死死按在水盆里，溅起的水花污了纸张。</p>

    管事嬷嬷凑近，压低声音说：「虞美人，也别怪我，谁让你得罪了夫人。」「这府里，你能仰仗的只有侯爷，那若是侯爷不在呢？」「夫人想要你的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我连声求饶。</p>

    门被人一脚踹开。</p>

    风裹挟着雪粒灌了进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