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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p>

    我妈生完我之后,足足有三年都没有再怀孕。</p>

    不是她不想,是她的肚子怀不上了。</p>

    于是他们又到处去找偏方,好坏一堆药,煮了一锅又一锅。</p>

    老张媳妇说得没错,我妈,终于又怀上了。</p>

    三个月前不能声张,我得以确定这件事情,是一天晚上,起夜。</p>

    黑漆麻乌的门口,我撞见一个抽抽噎噎的影子。</p>

    仔细一瞧,居然是我大姐。</p>

    她把手抠得满是指甲印,双眼通红,声音小且发抖。</p>

    「揽娣,我听见了,妈真的怀了。</p>

    「那我以后真的不能再读书了吗?」</p>

    我咂吧咂吧嘴,「要我说,他们老李家就没这个命。」</p>

    没想到,她居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p>

    瞪大了眼睛,「真的吗,真不是个男的?!」</p>

    说实话,我又不是算命的。</p>

    我不知道。</p>

    大姐上的是县里最好的初中,她说不上天资聪颖,她只是为了读书拼尽一切。</p>

    打稻子的时候,中午歇在田里,她趴在地上抄课文。</p>

    冬天晚上雪地里反光,她抱着英语单词在院子里,一坐坐半宿。</p>

    第二天起床眯着眼睛给我们做早餐,一个不小心手按进了铁锅里,烫掉一层厚厚的皮。</p>

    她就是这样被保进县一中的,不要学费只要饭钱。</p>

    我爸还是不让上,县里的校长就过来。</p>

    里里外外把我们全家夸了一通,说我爸教得好,最后给我爸听得合不拢嘴。</p>

    大姐这才上了学。</p>

    大姐的手很凉,我想了一会儿,坚定地说:</p>

    「没关系,妈妈一定会让我们继续读书的。」</p>

    我是重生的,我并不像一个真正的新生儿一样对这个世界如此敏锐。</p>

    但我还是知道,是妈妈保护了我们,让姐姐们读书。</p>

    她是爱我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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