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p>

    酸笋皮鸡汤&碧粳粥</p>

    周与卿分拣完了之后，拎着早上挑的土鸡在角落里，一个手起刀落，放了血杀鸡拔毛，那满面肃杀的模样看得颜司明在一旁生生打了个寒噤，握着斧头的手都不自觉攥紧了几分。</p>

    四五点的时候天已然昏黄，院子里吊起一盏暖色灯泡，蜢虫围着灯泡绕着圈飞，不知疲倦。</p>

    三个人打完扑克，老老实实给周与卿打了会儿下手，但因为被人家嫌弃帮倒忙，被赶到院子里喝茶，于是顺其自然，就这样优哉游哉坐着唠嗑，追忆起了当年。</p>

    李钦光带来的菜里有西南那边特产的酸笋，一拆开，那味道瞬间弥漫整个院子，颜司明脸色青了又白，堵着鼻子跑去洗碗去了，洗洁精的泡泡搓了一盆子。</p>

    “师父，这笋你泡过吗？”周与卿扯着嗓子对着那边问。</p>

    “泡好了拿过来的。”李钦光正喝着茶，吧嗒两下嘴答道，“这笋是前两天栖迟给我寄的，可香了，我自个还留了几袋在家。”</p>

    周与卿拿笋的手一顿，听见何栖迟的名字有一瞬间的晃神。</p>

    许同舟择完菜过来，正好看见她那片刻的反常，再一眨眼，周与卿已经拎着酸笋到了水池旁边，认认真真地冲洗，好像那一会儿不过是许同舟起身片刻眩晕带来的的错觉。</p>

    “晚上打算做什么？”他把择好洗好的菜放到周与卿手边。</p>

    “水煮鱼、辣子鸡、清炒莴苣，再炖个酸笋鸡皮汤，给他们解酒。”</p>

    周与卿说话的时候，手下是一刻不停，先得把高汤炖上，土鸡比饲养鸡的肉要更紧实一些，小火慢炖时间也会更长一些。</p>

    于是拿把小的拆骨刀顺着鸡的肉质纹理，三两下拆了完整的鸡架子出来，然后换刀，手上动作又快又凌厉，那鸡肉被切得又薄又完整，一整片带着皮，油光水滑，肉质粉嫩。然后顺手把完整的鸡胸肉切出来，放在一边的白瓷盘子里。</p>

    随后把酸笋干放入洗米水中煮上20分钟，起锅之后再换清水煮一次，煮完把水倒掉，水分挤干。最后把酸笋干和鸡胸肉片一同放入高汤中煮30分钟，然后再加入芥菜茎滚一下，加盐即可。</p>

    周与卿做饭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都不带喘口气的，手下刀工都很不能翻出花来。</p>

    饶是许同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都看得有些呆滞。</p>

    神仙做饭，庖丁解牛，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p>

    她扎在脑后的头发随着脑袋摇来晃去，鬓角散落几缕，厨房的火光里，漆黑的头发黏在她瓷白的脸上，越发衬得下颌那一小块肌肤白净发光。</p>

    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周与卿两只手上全是油水，正准备用两个指尖去拈手机，可斜刺里突然伸过来一只修长干净的手，大拇指在屏幕上滑动一下，然后举着手机贴向周与卿的耳朵。</p>

    许同舟只用了手指的第一节扣住手机，小心翼翼地避开周与卿耳边的皮肤。</p>

    周与卿有些惊讶，可看了脸色如常的许同舟一眼，好似这动作他已经做过千万遍，娴熟得好像再自然不过。</p>

    许同舟看着她，把手机往她耳朵那边贴了贴，周与卿只能乖乖把耳朵贴了过去。</p>

    电话那头是房静，一上来就是一阵咋咋呼呼，“我要跟别致分手！”</p>

    周与卿手里动作不停，咚咚咚切着鸡肉，没好气地回了句：“你一年到头天天都在跟他分手，歇会儿吧，也不嫌累。”</p>

    “我不是说要去你那边一趟吗，他不让，非得让我买机票先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