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氏与晏诚被请来书房时，晏珣跪在地上只是脸上的潮红已经变成了惨白，一旁跪着的娇娘虽已经穿好了衣裙，只是她这衣裳如轻纱哪里是正经女儿家穿的，让人不好细看。

    王氏本来已熄灯，后听人通传说是三老爷在大少爷书房，请大老爷和大夫人前去议事，她虽觉得诧异可哪里敢耽搁，忙与晏诚一同前往。

    如今见这般光景也是愣在一旁许久才想起来要吩咐人出去把守，可转眼见屋里早已只剩他们夫妻和晏谦，只有舒娘低着头站在门外。

    “夜里让大哥大嫂过来实在是因我不便处理，此事有违纲常，我已将下人散去，还望大哥大嫂规劝好大郎。”晏谦说得平静，声色也未起波澜，湛黑的眸子看不出深浅好似眼前只是平常事般。

    离去前他看了一眼放在小几上的书道：“这些书你带到山东好好看。”

    “三弟。”晏诚唤了他一声。

    晏谦听明白了这声里的含义，颔首道：“今夜之事，我只当不知。”

    府中诸事若他想知道，一切皆瞒不过他。譬如晏珣这些风流韵事，毕竟不是自己的血脉，他只当不知。

    可用青楼倌人来羞辱正经妾室，事情若是闹大了，丢人的还不是晏家。他想，今夜便是只为了这一个缘由才过来的。

    舒娘依旧低着头，晏谦自进了书房的门就再未看过她一眼，只是那身月白经过她时似乎有片刻的停留，而她抬眸看去就见人已过了月洞门。

    晏珣见他离去这才放松了些，往日里他三五不时的带人回来的事王氏作为当家主母自然有所耳闻，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甚至还帮着掩护一二。

    如今事情被晏谦知道，她心里埋怨一声多事后还是忍不住规劝晏珣道：“这事不管缘由总归不光彩，且被你三叔瞧见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晏诚打断道：“慈母多败儿！”

    说罢指了指一旁的娇娘道：“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娇娘双腿早就跪痛了，如今听这话忙跑了出去，哪里还顾得其他。

    此事终究是怪到了舒娘头上，当着晏诚的面王氏终究是不好说什么，待到第二日众人送走了面色不虞眼底乌黑的晏珣离去后，才听徐嬷嬷传话说是夫人勒令她每日去佛堂为大少爷和少夫人祈福。

    佛堂大半时间里只有二夫人郑氏在，今日见舒娘安安静静的跪坐在佛前，倒是愣了愣随后便自行去了里屋。青烟袅袅，二夫人敲着木鱼的声音阵阵传来，舒娘念了三遍《心经》再睁开眼竟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因着昨日的事，晏诚拍了板去山东只能姜丽娘跟着，青小娘和书房里的通房皆不准跟着去。姜丽娘虽不知所谓何事，但看着脸色不佳的晏珣，终究是不敢表露一丝喜意。

    青小娘一早本不知所谓何事，只是与书房的子吟咬了几句耳朵后才大概明白，如今更是厌烦透了舒娘，夜里见舒娘从回来就赶到门口奚落道：“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伺候爷们的事情也要郎君教。”

    听不到舒娘的回应，青小娘也不介意，又在门口说道：“不过到底是自己尝了苦果，害我与子吟受牵连，你自己也不好过，今后在佛堂里青灯古佛草草一生倒是与你相配。”

    说罢摇着婀娜的身子转身离去。

    鸳儿忙宽慰舒娘道：“小娘莫要难过。”

    舒娘心里倒是说不上难过，今日在佛堂念经礼佛倒是心境踊跃开阔了些，长此以往不失为一种修行。

    “我去给郎君和少夫人祈福也是分内之事，我怎会难过。”舒娘宽慰道。

    莺儿替她梳头道：“不过每日总是跪在佛堂，到底是伤膝盖。”

    舒娘摸了摸膝盖，现下还不适应是有些疼痛：“二夫人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