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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梁之偃回来的比我想象得更早。</p>

    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竟是来见我。</p>

    他命人递了书信进来,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他非站在檐下不走。</p>

    我撑伞出去见他的时候,他的衣衫已经被大雨打湿。</p>

    不见往日里的锦绣华服,今日的他只穿了一身素色长衫,也无坠饰。</p>

    「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盘缠?」他声音低沉,缓缓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想让我主动开口,给他一个台阶下。</p>

    我轻笑了一声,「我更想看到没了我的阻拦,你与她能走到何时?我很期待这个结果。」</p>

    闻言,他满眼黯然,似乎不愿意再提及。</p>

    前世,他遍寻天下,又予她无上荣宠,不惜亲手毒死我来为她铺路,我以为这份爱能敌得过世间风雨、怀疑猜忌。</p>

    没想到败得这样的快。</p>

    他执念的不过是记忆里那个求而未得的赵令宜罢了。</p>

    得到了,便也不过如此。</p>

    我知道他回京的原因,他亲眼撞见赵令宜趴在那个富家公子的肩头哭诉。</p>

    「结果证明是我错了。」他兀自开口,语气低沉。</p>

    「祈宁,那你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试探着将这句话问出了口。</p>

    我慢悠悠地道:「你很不该问出这句话,从你带回赵令宜的时候,就让我颜面扫地,你与她私奔,又害我被世人嘲讽。如今你在她那里伤了心便转头来找我,我就这般卑微吗?要做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p>

    他眼底透着慌张,过了半晌,才嗫声道:「我知道不该奢望你轻易回头,我会做到让你满意的。」</p>

    他在大雨滂沱中转身离开。</p>

    后面的时日,他接连登门。</p>

    人人都道他浪子回头,可我不愿意见他,便装病打发了他。</p>

    可是他接下来的举动,让人震惊。</p>

    香山寺下,九千九百层台阶,他一步一跪为我祈福,硬生生跪上了山顶。</p>

    他在佛前长跪三日,祈求我病体痊愈,长乐安康。</p>

    他在佛龛前许愿,盼与我缔结良缘、白首永携。</p>

    母亲对我说,他是聪明人,亲手为我搭建了走向他的台阶。</p>

    他知道我是装病不见他,也知道我在意从前的颜面尽失。</p>

    所以,他便用此举给足了我颜面。</p>

    可我,去见了洛锦言,有些事不能再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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