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眨了眨眼，心中很快就有了对策，她蓦地上前推了张尽欢一把，后者仿佛忍到了极点，扭头怒瞪她：“有事？”</p>

    “你肩膀上有只蚊子，是不是那日的屎尿味没洗干净，所以……”温梨欺身靠近，一面笑眯眯的开玩笑，一边动作飞快的把两个纸团给对调，坚决不让张尽欢如愿。</p>

    不管她想去的是哪家，温梨都要破坏。</p>

    众目睽睽下，张尽欢咬着后槽牙回答：“谢谢你关心。”</p>

    她气得手都在抖，把纸团递给了陈队长就回到了队伍里，依次选择的是温梨、刘燕、黄丽娟、陈梅……</p>

    当宣布张尽欢去的是曾寡妇家，而温梨去的是村东头的牧家时，张尽欢嘴张得都快能吞下一个鸡蛋，她满脸震惊：“队长，你确定我去的是曾寡妇家吗？是不是你看错了，或许……”</p>

    陈队长有些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曾寡妇家没男人，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p>

    “……”</p>

    村里人没忘记她做过的荒唐事，张尽欢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眼中水意忽隐忽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气哭。</p>

    全然没有其他人的轻松愉悦。</p>

    ……</p>

    屠宰厂把控得很严格，重重关卡把守，牧川是跟着村外的薛猎户寻到这活计的。</p>

    宰猪是个辛苦活，放完血后还得拖着猪下水烫毛，刮干净后再下大刀劈，工序不复杂，但非常吃力，容易积劳成疾，落一身的毛病。</p>

    年轻就是本钱 ，牧川是厂里面最好的师傅，刀落下碎骨头四溅，一个上午过去，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额头的汗如雨下，就连衣裳都湿了又干，干了又湿。</p>

    负责分肉的刘师傅脱下胶质围裙，从内袋里数了一块两毛钱递给牧川：“活儿干得不错，边上那块猪肝是留给你的，拿回家补补。”</p>

    牧川脱下衣裳拧干了水，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谢了。”</p>

    “下周末李家寨至少还得送五头猪，来不来？”刘师傅裸着的胸膛上肌肉颤动，笑容里带着和善，对于牧川的艰难处境，厂里的老人都明白，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p>

    牧川抹了把汗，拒绝了：“我爸最近情况不太好，得抽时间进山一趟。”</p>

    寻常人生病都是去医院拿药，这些年牧川赚的钱同样没少送进医院，可牧大智的病就是个无底洞，好在一个游医给了药方，让牧川进山去采中草药熬给父亲吃，比一般的药还管用，大概每三个月就得进山一趟，还得是深山，才有那些好东西，次次都是拿命去赌。</p>

    刘师傅的眼神带上了同情，他拍了拍牧川的肩膀，最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p>

    没什么好说的。</p>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p>

    ……</p>

    中午，当牧川拎着一溜儿猪肝归家的时候，就见牧老太差点把家里的杂物间给搬空，鸡笼、簸箕、锄头、扫帚等都被她给扔了出来，就连牧小花都哼哧哼哧的拖着犁把往外奔。</p>

    牧川漆黑的眸色暗了暗，他把猪肝递给妹妹，淡声询问某人：“大伯是不准备给你养老了吗？”</p>

    正收拾屋子的牧老太脚下趔趄，吐了口唾沫骂：“胡咧咧啥，你个小兔崽子！”</p>

    “队上分配了知青到你家来住，老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早知道这苦差事让你自个儿干！”</p>

    牧川眼神很静，眸底却涌动着不耐烦：“我这就去回绝。”</p>

    “一个月五斤苞米面！上哪儿找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