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声音破了腔，云衫意识到反应过度，牵强一笑，“妈妈，每次体检我受罪，结果都一样，这次我不做了，好不好？”

    “不听妈妈话了？”简母面颊贴上她额头。“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怕不怕疼，坚不坚强，我能不知道？”

    换个时间，这话云衫肯定眉开眼笑，欣喜坏了。

    可她怀孕了，简潇尘的孩子，只有满心惊慌，无处安放。

    “菲菲和黎川结婚，妈妈理解你心里委屈，但菲菲怀孕了，事已成定局。”

    云衫一怔，没想到简文菲也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怀孕多久了？”

    “不久，刚测出来。”简母握住她手，“云衫你该向前看，世家子弟里出彩的，并不只有黎川一个，你眼光放一放，只要你看上，妈妈替你做主。”

    自小在上流富贵圈里长大，云衫清楚简母这句的分量。

    上流联姻是体统，你图我权，我图你财，再不济共享人脉。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血脉上。

    云衫是公开宣明的假货，按常理，将来嫁个暴发户，已是挂靠简家颜面。

    简母现在让她在世家子弟里选，是表明态度，简家认她这个女儿。

    云衫一时百感交集，却不敢答应，“妈妈，我刚毕业，想忙两年事业。”

    简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云衫，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沈黎川，简家难堪，还是怕简文菲伤心。

    云衫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沈黎川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简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云衫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简文菲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简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云衫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简母离开后，云衫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简潇尘手里。

    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转天早晨，云衫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简潇尘的门。

    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云衫，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

    云衫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

    简潇尘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

    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

    “王姨，我找他是正事。”

    “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王姨真心实意劝她，“大公子脾气不好，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

    简家上下全都清楚，简家最想赶云衫走的，不是简文菲，是简潇尘。

    平日冷眼相待，一旦云衫犯错，他声色之厉，毫不念旧情。

    云衫不认错，不罢休。

    “王姨，我心里有数。”

    云衫毕业回来后，对简潇尘避之不及，王姨实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