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付婉雯已经尽量给姜绵留足了面子，不然不会只说那几句。

    就算这样，姜绵还是委屈。

    陆逸之一问，她就更难受了，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在学校老师还有自家爸妈跟前都没挨过几句训话，导致她对于挨训这事儿没什么耐受力，眼圈都红了，喉咙也发哽。

    陆逸之见状，赶紧说：“对不住，小绵子，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两肋插刀……”

    姜绵别开脸，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陆逸之：“什么？”

    “以后别拿我做挡箭牌了吧，”她梗着脖子不看他，“也不合适。”

    陆逸之愣住了。

    姜绵趁机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正要走，陆逸之又出声：“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姜绵脚步一顿。

    最好的朋友吗？

    原来是朋友啊。

    这两个字现在对她无异于一记耳光，她只觉得脸疼，没有回答陆逸之的话，扭头快步从陆家离开。

    回到自己家，家里没人。

    姜家以前也请两三个保姆，但半年前好像是生意不顺，姜父做主遣散保姆，现在只有小时工定期来打扫卫生。

    姜绵直接上二楼自己房间看书，中途手机频繁震动，是陆逸之打来电话，她不想接，干脆设置静音。

    不到中午，楼下传来声响，有人回来了。

    姜绵还没下去打招呼，楼下已经吵起来。

    姜父姜何平一身酒气，骂赵念巧：“你成天除了做美容还知道干什么？公司里那么多事，也不知道替我分担。”

    赵念巧站在沙发边冷笑，“是我不分担？我早说过你那个项目不行，你不听我的非要做，现在赔钱了撒气在我身上？”

    姜绵走到楼梯口，就顿住脚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陆家有丑闻，她家则是成日鸡飞狗跳，赵念巧和姜何平平均每个月至少得喊一次离婚。

    她走下去，喊：“爸，妈。”

    下面两人回头，愣了下。

    “绵子回来了啊。”赵念巧并不觉得尴尬，“怎么没提前打招呼？”

    “我回来取点东西，刚刚看了一阵书，下午就走。”

    姜何平扯了扯领带，没说话，去了洗手间。

    “我爸怎么大白天喝酒？”姜绵问赵念巧。

    赵念巧：“不是今天喝的，是昨晚，到凌晨才结束酒局，对方是银行的人，公司里现在几个项目缺钱，得想办法贷款。”

    姜绵迟疑着问：“公司里……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赵念巧安静片刻，笑了下，“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清楚。”

    赵念巧上楼了，姜绵在没有人的客厅呆着，还是觉得压抑。

    其实很久以前赵念巧和姜何平关系没有这么恶劣，和家族根基深厚的陆家不同，姜家是创业起家，姜家夫妻俩曾经是创业伙伴。

    但是，姜何平重男轻女。

    一胎生出姜绵，姜何平就不高兴，矛盾频发，后来赵念巧怀了二胎，姜何平托人做检查，查出是个男孩，原本很期待。

    然而赵念巧是事业型女强人，怀了孕还是一直在公司里奔波，到了七个月时出去跑业务，和人抢客户起了冲突，也不知怎么孩子就掉了。

    七个月的孩子，经由医生的手拿出来，是个浑身青紫的死胎。

    并且，赵念巧的身体受到的伤害太大，后来再也没有怀孕。

    这件事堪称姜家一家人的阴影，后来姜何平指责赵念巧满脑子工作不知道顾及孩子，赵念巧说要不是你拿不下客户我也不用挺着大肚子跑业务。

    两人争吵不休，赵念巧再也没去过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