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战机已经进入了弱动力飞行状态，只能依赖惯性在空中滑翔。</p>

    得到教导员的允许，在没有任何仪表提供参考依据的情况下，程北归放下起落架对准了跑道。</p>

    “我在减速了。”</p>

    “下降点高度。”教导员在塔台里已经看见了战机的轮廓：“风大，小心侧滑。”</p>

    程北归弓着身子努力保持着方向，飞机像是失控的猛兽向下坠落着。</p>

    在安全着陆的时候，他正准备松一口气，却发现减速伞也跟着失灵了。</p>

    原本已经放下心来的指导员瞬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p>

    速度太快了，很有可能停不下来冲出去。</p>

    教导员关掉通话器，转头吩咐身边人：“通知消防和医护随时做好准备。”</p>

    机舱内，程北归咬紧了牙关，他立即踩下了应急刹车。</p>

    1000米，800米……</p>

    视野之内，跑道的尽头越来越短，随着滑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在距离跑道500米的位置，战机终于停下了。</p>

    程北归长舒一口气，他弯着腰，好半天都没有动。</p>

    “报告，”他缓缓直起身，推开舱门：“04安全降落。”</p>

    走出舱门的那一刻，周围早已待命的航医迅速围了上来。</p>

    程北归单手摘下头盔，他伸手轻轻抚摸了机身。</p>

    他心里最宝贵的位置，其中有一个就是陪伴着他每一个日夜的战斗机。</p>

    还好没有机毁人亡，再冒险的选择也值得。</p>

    汗水浸润了他的额头，在如墨的夜色中，他的眼神却还是格外明亮。</p>

    教导员走上前直视他：“你做的很好。”</p>

    程北归随手抹了把脸，他站直身子：“这是我的责任。”</p>

    “去和航医做个全面检查，我要确保你的身体健康。”</p>

    “我没事。”程北归很确定自己的状况：“训练可以继续。”</p>

    “不要勉强。”教导员知道程北归性子倔，他拍拍他的肩膀：“做完检查，报告拿给我。”</p>

    程北归抿唇，最终还是行了个礼：“是。”</p>

    ——</p>

    丁梨收到程北归报平安的短信时，是凌晨五点。</p>

    北方的冬夜漫长，彼时，丁梨还在熟睡当中。</p>

    手机在床头轻微的震动也没能唤醒她。</p>

    这一觉，丁梨睡到了下午。</p>

    知道她假期宝贵，如今婚事定下来，家里没有人再打扰她。</p>

    丁梨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漱，她一边挤着牙膏一边扒拉手机。</p>

    微信里有两条消息，一条是好友方乐曦的，另一条是程北归的。</p>

    她先点开了方乐曦的聊天框。</p>

    梨梨，今天还忙不忙？出来聚聚呀，我发现了一个帅哥超多的酒吧。</p>

    好啊，在哪里？我一个小时后去找你。</p>

    在城南的花巷，我发定位给你。</p>

    和方乐曦约完地点后，丁梨这才点开了和程北归的对话框。</p>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p>

    夜训结束，一切平安。</p>

    丁梨一时不知道要回什么，一行字在屏幕上删了打打了又删。</p>

    最后，她只回了个收到。</p>

    无比官方的语言，像和领导交接工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