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死后半年多，昏君到江北行宫避暑，我和吕杨才花了两吊钱打探到消息。</p>

    那个小宫女一边抹眼泪一边同我们说：</p>

    「都告诉你们了，和别人就不要再打听，引人注目你俩也得死。」</p>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p>

    「世家贵女尚且如此，咱们的命，只会更贱。」</p>

    吕杨失魂落魄地将人送走，就看到我在洗脸，面上终年覆着的炭灰被一点点洗去。</p>

    我的容颜却并没有因为辛苦的日子而憔悴，反倒更胜。</p>

    她张大了嘴，满面泪痕地说：</p>

    「莫非真是妖精不成？」</p>

    我妩媚地靠在墙上，浑身娇弱无骨，一滴眼泪都没有流：</p>

    「姐姐们都死了，这回总没人管我去做这祸国宠姬了吧。」</p>

    吕杨不知道，我还有一件舞衣，是那年买首饰时三姐给我做的。</p>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身火红的广袖流仙裙。</p>

    「定音，你要是敢告诉大姐，咱俩都得完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