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之遥,我却仿若走过了在乔欣诺阴影下的十年。</p>
那位少女坐在钢琴前,面无血色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p>
我真的能取代你吗?</p>
我真的应该,让你就此被遗忘吗?</p>
「忆姐,加油啊!」</p>
坐在最前排的乔光霁奋力鼓着掌,掌声压过了窸窸窣窣的杂音。</p>
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唯有他的眼眸炽热而真挚,如跃动的烛火。</p>
他唤我忆姐,而不是诺诺。</p>
今世,有人记得我真正的名字。</p>
我能攀登到如今的高度,是因为我自己,而不是乔欣诺的头衔。</p>
我无需注视着她的背影,眼下,我与她并肩而立。</p>
我在钢琴前坐下,深呼吸后,指尖跃动的瞬间,我置身于无数练琴至凌晨的深夜。</p>
我从未输给过她。</p>
这首钢琴曲博得了满堂喝彩,在声声夸耀中,我听到了独属于乔忆诺的赞扬:</p>
「她叫乔忆诺对吧?能先后培养出两个钢琴天才,乔家真是教子有方。」</p>
「她弹奏手法好像先前走红网络的钢琴演奏家啊,是同一个人吗?」</p>
「据说有著名钢琴家点名要收她当徒弟,她还考上了顶流艺术学院。」</p>
「真不愧是乔家的孩子,哪怕没流淌乔家血脉,照旧一骑绝尘。」</p>
下台时,我仍觉得恍惚,妈妈欣喜地将我抱入怀中,毫不吝啬地和爸爸轮番夸赞我。</p>
酒局轮番有人同我碰杯祝福,我刻意用茶水替代酒精,却仍在吃蛋糕时莫名感觉头晕目眩。</p>
这种状态很危险,我递给了乔光霁一个眼神,他当下不动声色地劝住父母,留给我独处的空间。</p>
前脚躲进包厢,后脚便有人推开了未上锁的房门。</p>
「忆诺,你考虑得怎么样了?」</p>
钟黎昕的脸带着重影,声音更是包裹海绵般低沉。</p>
头昏目眩间,腹部也翻涌起阵阵绞痛。</p>
我捂着额头,不耐烦道:</p>
「滚。」</p>
我这声无力的呵斥只换来了钟黎昕的轻笑,他锁上房门,手指开始解开衣领的纽扣:</p>
「忆诺,我给过你机会了。」</p>
「本来温柔点对待你,奈何你和乔光霁一样,都是听不懂好赖话的货色。」</p>
腹痛让额前渗出冷汗,我蜷缩起身体,目睹着钟黎昕逐渐靠近,扣住我手腕。</p>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手指捏住我下巴,沾染着烟味的指尖让我想到了前世许晏外套的味道。</p>
刺鼻,恶臭,让人烦躁。</p>
房门重重地摔在墙上,我听到声失控的怒吼:</p>
「钟黎昕,你个不知死活的畜生!!」</p>
还好,乔光霁没有迟到。</p>
「诺诺,你怎么样?别怕,爸爸妈妈都在。」</p>
妈妈慌乱地抱紧我,破音地喊道:</p>
「快点派人送她去医院!」</p>
我挣扎地掀开眼皮,在混乱的人群中,戴着礼帽的女孩取走了床头的玩偶。</p>
玩偶的眼睛闪着微弱的红光。</p>
紧绷的神经放松,意识彻底陷入黑暗。</p>
睡梦中,我似乎听到了父母第一次喊我的名字:</p>
「忆诺,求你睁眼看看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