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从枪口爬上头顶。

    施文意狠狠打了个颤，却还是一个字也不信：“阿野，你说什么呢？”

    她转过身想看他。

    可就在她动的那一瞬，陆承野扣下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子弹擦过施文意的耳边击中了前面的木椅。

    她脚下一崴摔在地上，眼眶被惊吓染红，耳边嗡嗡作响。

    好久，她才感觉到脸颊被划伤，有血流下。

    她怔怔抬头，陆承野却再次用枪口抵住她额头。

    “希望施小姐配合警方行动，再有逃避行为，视为畏罪潜逃。”

    那样冷峻的目光，施文意从没见过。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你要杀我？”

    陆承野没有回答她，直接将她拽了起来拷上手铐，推出了门外。

    楼下，警车包围。

    施文意被推进车里后，浑身僵硬。

    驾驶位上的警察回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着陆承野微微颔首。

    “陆警督辛苦了。”

    陆警督……

    施文意看着身旁的陆承野，开口时声音干涩得吓人：“陆警督？什么时候的事？”

    她咬重前三个字，带着被背叛的恨和痛。

    “你就是周秘书说的那个内鬼——为什么？陆承野，我父亲那么信任你！”

    “而且我们……”不是再谈恋爱吗？

    开车的警察打断她，低声警告：“禁止窥探执法人员隐私，施小姐，这里不是你家。”

    而陆承野目视前方，仿若没听见一般。

    施文意十指攥紧，骨节泛白。

    到此时此刻，她还是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爱恋的青梅竹马陆承野，竟摇身一变，变成了警察。

    还亲自设局将疼爱她的父亲抓进了警局。

    审讯室里，只点着一盏刺眼的白炽灯。

    严肃的铁门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陆承野将一杯水放在施文意面前，随后在她对面坐下。

    “关于施南葉……”

    话没说完，她一把将水打翻。

    “施文意！”陆承野拍了把桌子，“你耍什么脾气，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

    巨大的响声震得施文意抖了抖。

    她盯着陆承野，死死忍住泪意：“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我的？”

    陆承野冷着一双眼：“你父亲作恶多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抓他是理所当然！”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施文意呼吸一窒，矢口否认：“根本没有！”

    她父亲早就不做没良心的事，每天只顾着经营公司。

    陆承野双手承撑在桌上盯紧了她：“施文意，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抓你来，是要你老实交代，你都知道施南葉哪些事情！”

    今天之前，施文意一直没有看清陆承野眼底涌动的暗潮究竟是什么。

    这一刻她看清了——

    是恨，对她父亲的恨，对她的恨。

    可这恨从哪儿来的？

    施文意掐住手臂，掐出了一个个月牙形的血印。

    沉默半晌。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哑声开口：“我父亲都做了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毕竟你是公司的二把手。”

    陆承野手握成拳，嗓音冰冷：“既然你不配合，那就继续耗着。”

    说罢，他和同僚摆了个手势，示意中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