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献策
要铲除的人,他们知道对方不吃这一套。他们就抓住我的漂亮和我的坏影响,随意地编造,广泛地传播,说得活灵活现,弄得满城风雨。因为我漂亮,因为我在人们的脑海里是个坏女人,所以都信以为真。而且他们到处写匿名信告状。虽然上面来人查,查不到证据,无法落实,但造下的舆论和影响是实实在在的。被攻击的人因此威信扫地,说话没人听,工作一塌糊涂。上级不得不拿下他们。前面的三个书记就是这样被他们捧走的。实际上,前三个书记都是好人,都特别正派,都想在太城干一番事业。他们三个人在男女问题上,可以说是非常非常谨慎的。他们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没有在这样近的距离里看过我,在远处是否看过我,我不知道,我直到现在也很难说清他们是什么面目。这话要对太城县里的人去讲,肯定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他们会说这是鬼话,鬼才相信我说的。不知栗书记和张秘书听了以后,信不信我说的?如果你们两个也不相信,大约我银俊雅再也没有活头了。”
栗宝山对银俊雅已有了一些信任感。张言堂可以说已是完全地相信了。他们两个人听到这里,都用理解和同情的眼睛看了看银俊雅,然后相互看看,欲言又止。
银俊雅从他们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她振作了一下精神,不失时机地继续往下说:“我不是表白自己,我对栗书记和张秘书讲的,绝对没有一句假话,不是我不会说假话,也不是我没有说过假话。我会说,也说过。那是对别人,对自己信不过的人。对着栗书记和张秘书,我不愿说一句奉承你们的话。但从昨天晚上你们能几次接我的电话,我就坚信你们信得过。在前任三个书记的问题上,我也没有必要说假话。我一开始就对栗书记和张秘书说了,我并不是那么贞节纯净的女人,如果真和他们有什么,到了今天,在你们两个人面前,我还有什么必要隐瞒呢?说句不当说的话,如果他们不那么古板老实,如果他们真和我有一点交情,或许还落不了那样的下场。他们之所以连我的电话也不接,是因为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把我划到了坏人那一边,把我看成是一滩祸水。说句心里话,我有时觉得他们冤枉,为他们难过。有时又觉得他们活该,他们为什么不肯听我一句话?为什么要先入为主?为什么不作调查?为什么也听信谣言?
为什么要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是领导,是县委书记,是太城县二十万民众的父母官吗?难道不知道他们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吗?”
银俊雅说得很激动。栗宝山不由得红了脸。他感到银俊雅说的好像正是他自己。
张言堂倒了一杯水递给银俊雅。银俊雅接过水杯,说声谢谢,接着往下讲:
“请允许我讲一句过头的话,前三任书记一到太城,就把屁股坐歪了。他们实质上是帮着坏人做坏事,既害了太城的群众,也坏了党的威信,到末了也损了他们自己。当然也损了我。现在太城县里的人,不光骂我是破鞋,婊子,女妖精,而且骂我腐蚀了党的领导干部,破坏了太城县的社会主义事业,是历史的大罪人。按他们所说,我的罪恶简直是罄竹难书,简直该杀头暴尸,遗臭万年。让我特别特别难过的,还不仅仅是这些,还在于我含冤没处申。因为从来没有人找我,问我。这几年来,我是多么希望有人找我问我啊。要是有人找我问我,我还可以申辩,还可以喊一声冤屈。然而没有,使我连申辩、连喊声冤屈的机会都无法得到。我曾经想过去法院告状。可又一想,告谁呢?告造谣的吧,我一个人没有调查,手里没有证据,说不出来具体的人。告那些传谣的广大群众吗,我惹得起,告得动吗?再说,法院也肯定不会受理,囚为无案可立,人家一问肯定不会有一个人承认。你们看,这不是有冤无人问,有冤无处申吗?不过,冤死我银俊雅一个人并不足惜,严重的问题是在于,它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