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后他儿子的就业说不定能托上福,因此非常感激地说:“谢谢田经理,一看您就是个仗义助人的好人,以后真说不定有什么事找田经理帮忙呢。”
田忠信说以后有事尽管去找他,绝对没有问题。他一边跟王福海攀谈,从王福海口里探听有关的信息,一边记着那张表上的领导姓名和电话。后来,为了记得准确,他干脆掏出手机来,把有关的信息打存在了手机里。在这里待了近一个小时,他大获丰收。
离开市委传达室,田忠信来到公园一个亭子下,坐在那里梳理了一下得到的有关信息,重新编排了一下他的计划,等着晚上去跟郝裕如见面。
郝裕如的送礼活动很不顺利,到现在,他身上带的钱一分都没有送出去。
一个月以前,河县的书记调回市里,明确副书记兼县长的吴运发主持县委的工作。按照通常的惯例,这样的安排,吴运发当书记几乎已成定局,空出来县长的位子,成了本县副职们争取的一个极好的机会。
半个月前,市委组织部派去了考察组,在县里考察了一个星期,又找人谈话,又搞民意测验,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给人们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自考察组走了以后,不断有小道消息传来,一会儿说县长是这个,一会儿又说县长是那个。传得最多的是这样一种说法,说是叫谁当叫谁不当,不在他工作有多好,不在他作风有多硬,全在与上边领导的关系铁不铁,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关键是送礼送得重不重,想升官,光能干不行,还得能送敢送,不跑不送的人趁早别做升官的梦。
对于那些传闻,人们有的信,有的不信,多数人是半信半疑。难怪人们会这样,因为这些年买官卖官的事确实发生过,有的还登了报纸,上了电视。有了真事,便有了想象中的虚构,各地几乎都传着关于买官卖官的种种说法。有的甚至给不同级别的官位定了价,说是要当哪一级的官就得送哪一级的钱。
种种传闻传得很广,很凶,人们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具体到想升官的人,常常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河县自然也不例外,那些想当县长的人,听了社会上的传闻,都有点左右为难,蠢蠢欲动。其中最突出的就是郝裕如。
郝裕如今年28岁,是河县副职里最年轻的一个。这个皮肤黝黑、中等个子、显得十分精干的年轻人,有头脑,有魄力,工作干得很出色。虽然在几个竞争对手中,他资历最浅,但他想当县长的**最强。他想,如果这一回他能提到县长的位子上,就有当书记、就有不断再往上升的希望。要是误了这一次机会,一步晚了,步步都赶不上,说不定这辈子就是个县级干部了。
社会上的传闻,他不能不信。他知道,几个竞争对手条件都比他好。他在副县长里,排在第四位,前面的三个,有一个还是常务,资历都比自己老,工作也干得不错。县委那边的两个副书记和两个常委,资历更比自己老,要提他们七个中的任何一个,都说得过去。他听说他们前几天都外出过,是不是去跑去送了,不能肯定,但可能###很大。如果他要不跑不送,那就是干等着丧失机会了。然而,真要去跑,去送,他也害怕,因为他还不曾干过这种事,明知道那是违法犯纪的呀。
老婆鼓动他说,自古就没有打上门送礼的人,别的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不了不收你的,人家也知道你的心意了。你现在要不跑一跑,搏一搏,过后后悔也来不及了,别犹豫了,快拿钱上路吧。就这样,他带上东借西凑的钱来到了市里。
他是前天到了市里的。来了以后,他先去找了分管农业和农村工作的张副市长,因为他在县里是分管农业和农村工作的,和张副市长接触比较多,比较熟。找的名义自然是汇报河县农业和农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