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原本不搭界的人
宋沂蒙搞糊涂了,这两个原本不搭界的人,居然来到了海南,而且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关系非同一般。宋沂蒙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这时,祁连山得意地笑着说:“秀香,现在是我的妻子!”祁连山的语气明确而坚定,仿佛是一场战斗过后的胜利者。秀香不好意思地躲在祁连山的背后,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十分满足、幸福。
宋沂蒙感到实在不可思议,这是不是太戏剧化了?他向金秀香点点头,然后把祁连山拉到一边,悄悄地问他:“怎么搞的?林小峤呢?”祁连山把宋沂蒙推开,一字一字地说道:“她走了,跟崔和平走了!”
宋沂蒙差点没晕过去,被炽热的阳光烤着,他仿佛失去了思维。
祁连山见宋沂蒙语塞,便拉着他离开了报亭,金秀香不声不响地在后面跟着。三个人走进附近一家茶社,里面冷气开放,非常凉快,宋沂蒙顿时感到浑身轻爽,有好些日子没享受过这个了。
祁连山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茶水单子,交给宋沂蒙,宋沂蒙一看,那五花八门的茶名,他听都没听说过,每壶茶水都在一百二十元以上。这简直是天价儿了,不是欺侮人吗?祁连山把茶水单子拽了过来,随便扫了一眼,就跟小姐说:“来份西湖龙井吧!”好家伙!一壶三百三十元钱的茶水,宋沂蒙用鼻子闻了闻,觉得也不怎么香,肯定是存放了好几年的,他满脑子就两个字:不值!
在凉爽舒适的茶社里,祁连山当着金秀香的面,讲起了她和他们的故事。
祁连山的父母亲都去世后,原来的三居室不让住了,总务部门把他们兄弟三个安排到原内务副部长王鑫鹤的院子里。王部长家在府右街,是个独门独户,王家一家人住在上房,祁连山兄弟三人住在下房。王家老两口只有一个老实儿子,平时极少与外界来往,可是祁连山兄弟三个没爹没妈,能打架、会折腾,在附近一片影响挺大,从早到晚,家里聚着一帮狐朋狗友打扑克牌,王家拿他们这帮人没辙。
后来,又有些返回北京的知青没地方去,就凑到祁连山家里一起玩,林小峤就是其中一个。孩子们大了,懂得多了,混的时候长了,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感情,更何况他们家所在的那大院子,真羡慕死人!谁也不去多想,原本这院子是王家的,可祁连山兄弟三个仗着人多不好惹,于是就“喧宾夺主”了,好像他们才是院子的真正主人!
林小峤和祁连山是同学,还有点表亲关系,在那一帮人里头数他俩关系最好,两人从小在一块儿,祁连山作为大哥,时刻保护、关心着林小峤,彼此感情不错。后来,渐渐地这种关系发展了,由一般表兄妹的关系发展为恋爱关系,再加上大伙儿一哄,两个人就真的分不开了。
林小峤是独生女,父亲是杭州人,北方大学校长,母亲是上海人,出版社的编辑部主任。良好的家教和优裕的生活环境,让她的性格具有双重性。她是大家闺秀,长得文静优雅,性情却开朗大方,做事很泼辣,惟一缺点就是太缺乏社会经验。她非常任性,自己认定的事情就非干不可,谁也做不了她的主。
后来,祁连山当了历史博物馆的司机,林小峤从医学院毕业,当了人民医院的医生,两人有了固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于是就结婚成家。
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祁连山这个人满脑子的古董,旧木器、旧瓷器、旧瓦片弄了一大屋子。而林小峤则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差不多每天都要换一套衣服,家里的地板上不准有一点尘土。最令林小峤恶心的,恰恰是祁连山的心肝儿宝贝。她实在不能容忍那些从坟墓里弄出来的烂玩意儿,一看到这些东西就烦,直想把它们扔出去。
祁连山整天不着家,东奔西跑,今天在山东,明天也许就到内蒙古。他一回家,就是满身的臭气,又不爱洗澡,头发乱蓬蓬,像个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