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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后的声响
妈的除了疯子谁会这样干呢?雷云龙朝那人走去,他有种亲自审问他的愿望;走到那人身边时,他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他喝道——

    “刘树根!”

    那人抬起头,梗着脖子,眼神痛苦地看着他。

    封向标愣住了,他想不到雷云龙能一下子叫出这个人的名字。麦婧本来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她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经病,听雷云龙这么一叫也来了兴致,围了上来,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元狐也出现了,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一个枝形闪电掣下来,一瞬间所有人都从头到脚被照亮了。

    “你出来了?”雷云龙记得去年刘树根被“红桃A”弄进了看守所,他差不多已将这个人给忘了,想不到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他。

    雷云龙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拍照了,他是冲着“红桃A”来的。

    刘树根可是个有名的犟牛,撞到南山也不会回头的。他告“红桃A”已经告了10年,他刚开始告时,“红桃A”还是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现在“红桃A”已是市长了,他还在告。这10年他由原来的副乡长到一般工作人员,到被开除公职,到被关进看守所,生活越来越糟,几乎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而这10年,“红桃A”却步步高升,一帆风顺。他告状是毫无希望的,但要想让他不告,除非……

    雷云龙曾想帮“红桃A”一劳永逸地去掉这个麻烦,可是“红桃A”不信任他,让他别管这件事。他想:那好,你自己来吧!

    “刘树根,”雷云龙说,“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想办法挣点钱,别让老婆孩子饿死;作为一个男人,自己饿死没什么,要是让老婆孩子饿死就太不负责任了。你想想,他们跟着你,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着他们受苦,你难道心里不难过?你是个男人,在家顶天立地,你应该多为他们考虑考虑,别总是一根筋,一天到晚老想着告状。告状有什么用呢?有个成语你听说过吗?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你说你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你拿鸡蛋和石头碰,你想想,吃亏的会是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有人命该飞黄腾达,有人命该倒霉,这是没办法的事,我看你就认命吧,别到最后……得,啥都没了,一场空,完蛋了……”

    雷云龙很清楚他这一番话会达到什么效果,这从刘树根倔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与其说他在劝刘树根别告状了,毋宁说他在火上浇油。他有他的小算盘,既然“红桃A”不让他插手,那么他乐意看到“红桃A”有些麻烦,尽管是无关疼痒的麻烦。

    雷云龙让他们放了刘树根。

    刘树根大概听说过玫瑰山庄的一些故事,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大麻烦,没想今晚这么幸运,他们轻而易举就把他放了。他走出门时还有些犹豫,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果真,刚进入雨地里,他就被叫住了。他停下来。雷云龙让把相机还给他。

    刘树根把相机揣怀里,消失于夜雨中,仿佛被倾盆的雨水砸进了泥土中,或被无边的黑暗吞噬了……

    “走吧!”雷云龙说。他先上了车。

    白无常和麦婧从另一侧也上了车。

    “开车!”雷云龙道。

    共有3辆车驶出大门,雷云龙的切诺基打头,封向标的别克紧跟其后。跟了一会儿他就拐上了别的道,因为他要去接穆子敖,这是雷云龙给他的任务,尽管穆子敖有车,只用打个电话就行。第三辆车是元狐的吉普车,元狐坐不习惯别的车,喜欢自己开吉普。他落在后边,不是因为车速跟不上,而是雷云龙给他打电话让他慢点,最好别赶到封向标的别克前边。

    切诺基独自行驶在雨中。

    雨很大,雨点砸在车顶上和车窗上发出急骤热烈的声音,仿佛一支爱尔兰歌舞队在上面跳“大河之舞”。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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