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实吓着了,我倒不是怕她刺着我,我是怕她一时想不开刺着自己。我拼命从她手里夺过剪刀,她空着手仍然对我手舞足蹈,像得了癔症。这种情况下我再呆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发病,我逃命似的退出她的房间,对她说,马羚你静一静,我先走了,如果你睡一觉还想追杀我我绝对不逃走,保证让你戳几个窟窿。下了楼我还不放心,我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于是跑到对面楼上观察她,发现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像没事人一样。
睡了一觉我就把昨天的事忘了。早上起床,我刷完牙,洗了把脸,到门口的草坪上踢腿。正踢着,猛然觉得脖子一凉,一双手已经掐在我的后颈上。好在我反应快,一矮身避开了。跟着听到嘭的一声,有人摔在地上。是马羚。我把她扶起来,她瘫在我手臂上,龇牙咧嘴。她抱怨我不讲信用,说好让她戳几个窟窿,现在只是抓了下我的后领,我就趁机摔她。然后又要我赔她咪咪。
从这天起,马羚养成了偷袭我的习惯。她每天晨运完了,就躲在我宿舍的某个位置,趁我不注意时向我发动突然袭击。她有时徒手,有时拿家伙,至于拿不拿家伙,以及拿什么家伙要看她的心情。我已经给木棍、砖头、树枝、字典、外套、胸罩、皮鞋、皮尺、裤腰带等物袭击过,有一天还给她拿马桶当头罩下来,差点罩个正着。幸亏我身手敏捷,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但这样也够我受的,她有备而来,我总是措手不及,长此以往,我还能不吃亏?但我又不能奋起反击,她是个女同志,而且刚受过刺激。好在她只在早练后发会儿癫,其他时候表现还算差强人意。早点我们常在一起吃,她看起来很正常,一兜滚粥一般都是吃进了肚里而不是泼在我脸上。上午下午我们碰着了她都是笑迷迷的,吃了晚饭我们还能在一起散步,她有时还挽着我的手。这时我就劝她,叫她把早上那个习惯改一改。她说,不改,我就这么一点乐趣,你不能剥夺。我说,你老是这样,我迟早会给你弄死,我死了,就没人跟你玩了。她说,我才不管呢,除非你赔我咪咪。她还老忘不了呢。
有一天院长找我谈工作,谈完了他问我有什么困难。我就要他给我提供人身保护。我说长此以往,马羚一定把我弄成精神病。院长说,你们别闹了,年青人要注意影响。他还以为我们闹着玩呢。但院长的话提醒了我,我觉得马羚狡猾狡猾的,她每天闹那么一下,其他时候正常,别人就以为我们闹着玩。如果她见到我就追杀,别人就会认为她有病。想明白了这一点,我还是拿她没办法。她要袭击我,我只能躲闪。用行政手段解决不了的问题,用法律手段也很难解决。我总不能拿这点小事去法院告她吧。何况大家都认为她在跟我闹着玩,我如果去告她,大家都要把我当小人。这女人真够毒的。
我怕了马羚,决定避她一避,我想她几天没得玩了,说不定就把这习惯给改了。要去避难就得找洪玫,她那儿有得吃有得住,晚上还可以搂着她睡。这才叫日子嘛。
学院门口有个水果摊,那老头专卖红富士,我每次从门口走过,他都要叫我尝尝。那么好的水果我不好意思不尝,可尝了我也不买。那老头也不生气,下次见了我还是叫我尝尝,这样尝下去我估计吃了十多斤,一斤也没买过。那天又尝了一个后,我终于不好意思,买了八斤。我交了钱,把水果接过来,就看见洪玫站在大门口,正对着我笑。她说,很会照顾自己嘛。我说,这年头还指望谁照顾呢,你怎么能找到这地方?她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我带洪玫在学院后花园的阳光餐厅吃晚饭,正吃着,发现马羚坐在角落里,正对着我做鬼脸。她的夸张表情引起了洪玫的注意。洪玫问我她是谁。我说,别理她,一个神经病。洪玫说,是吗?不像呀,是女朋友吧?我说,你以为我是谁?见一个爱一个?洪玫说,是不是你心知肚明。
洪玫的住宿问题很让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