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石头布
浓眉毛青年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人,神情阴沉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说:“你再好好想想。他的口气要比刚才严肃得多。”
“我说过我不认识她,如果你们认定我犯罪就把我抓起来好了,绕什么圈子。”药剂师萧客大声说。
“我们当然是因为有人指控你才让你来的,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自己坦白,你说呢?这样吧,你先下去,好好想一想,我们另外再找时间聊。”
警察甲从门外走了进来,准备把萧客带出去,这时浓眉毛青年跟出来说:“稍等一下,萧客,这是你的吗?”
浓眉毛警察手指间夹着一张淡黄色的名片,萧客瞄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承认。
“这是我的名片,两年前我用过它。是的。”
“那时你是团委副书记?”
“是的。”
“那么你的社会活动应该很多。”
“是有一点,但不是很多。”
“会经常接触到陌生的女性,比如照片上的这位。”
“我没有印象。”
“她对你却记忆深刻。”
“她一定是认错人了。”
“那她怎么会有你的名片呢?”
“她是干什么的?”
“你猜猜看,你应该猜得出来。”
萧客一下子全明白了,他被耻辱深深地刺痛了,他大声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你们怎么可以仅凭一张名片就把我抓起来呢?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我为什么要认识这种女人呢?”
5
我和丛蓉坐在公安分局的门卫室,身边放着扎成一捆的衣被。出来接待的是一个老警察,他问我们分别是萧客的什么人,我说是一个朋友,丛蓉却说她是萧客的妹妹,并紧跟着问了一句:“我哥哥犯了什么事?”
老警察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不三不四的事情。”
我插言:“不会吧,萧客一直是遵纪守法的人,他还是党员呢。”
“党员又怎么样?党员中就没有坏人啦!”老警察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实话告诉你们吧。弄不好这个党员就是个流氓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丛蓉问。
“什么意思?有个女人把你哥哥供出来了,那是一只‘鸡’。”
我看见丛蓉清澈的眼底涌出了一汪泪水,她站起身扭头就往外面跑去了。
等到我处理完那些衣被的事,追出来,丛蓉早已不见了踪迹。
我站在分局门口发愣,不知道是否应该再去老西门金家坊丛蓉的家,但我去了能说什么呢,骂萧客是个混蛋?在一个过去的情人面前说她丈夫行为不检点,这有点过分了。这时常小东打电话过来,说我交给他的杂志有一本错了,他要的是《漓江》,我拿的却是《山花》。另外他晚上收到了一封寄自监狱的信,我们的朋友蒋希望我们去看他,他问我:“在干什么?”我想了想,说:“我这会儿正愁没地方去,得了,我先到你那儿坐一会儿吧。”
常小东的家在虹桥那边,离空港不远,我坐下后看了看那封蒋写来的信,我的这位朋友也是因为女色入狱的。一个暗娼在被收审后供出了他,他被判了三年刑。这使我想起了此刻正在公安局里的萧客,我把今天的这个事件跟常小东大致说了一下,他不认识萧客,但听我说起过,看得出他也有点为我的这位朋友担心,我则感慨道,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多xx巴事呢。
我们后来又聊到些别的事,我的眼前却一直在晃着丛蓉的面孔,她一直在哭。这使我心烦意乱。假如当初理智一些,我现在的老婆应该是丛蓉。当然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的,根本就没有可能重来一遍。
丛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