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奥维尔停住了,狼狈不堪。“你们没有更多的要说?你们不感到惊奇?你们不感到震惊?你们没有受到刺激?”
奥维尔等着回答。这帮人互相看看,耸耸肩膀,终于头一个中年妇女代表他们说话了。
“太普通了,”她说。
“你是说对你们来说太熟悉了?”奥维尔追问。
“熟悉,”她说,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奥维尔犯了难,试图继续往下进行。如果得不到某种真正的反应,他就无法调查他们的刺激反应样式。“你们有人想讨论这幅画吗?能猜出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能想象出下面会发生什么?”
这伙人默默地交换着眼色,眉毛弓起,肩头抬起,似乎一致认为他们的访问者是个疯子。一个人举起了手,是一个瘦瘦的20来岁的小伙子。“我想讨论,”他宣布说。“他需要爱,她需要爱,他们便做爱。一会儿,他快乐了,她快乐了,他们就休息。然后,如果他们不睡觉,就会再爱。他们很壮,他们会爱很多次,我想是这样。”
“对,对,”奥维尔不耐烦地说。“但没有别的你想说的东西了,这没有什么使你想到你自己——或烦扰你——或使你产生愿望——我是说——”
“没有什么可想的,”这个年轻人顽固地说。“太普通了,我们都这样干,我们都愿意这样干,没有更多要说的。”
奥维尔用询问的目光环视了其他5位。他们一致点头表示同意。
奥维尔泄了气,将这幅无用的厌贝壁画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它。图画立刻引起了他的反应。一是,他从来没有同一个女人处于这么个难看的位置,他怀疑这种位置的可能性。另外,他除了一种位置外从没有用过别的位置,而且仅同少数几个女人,这真让他后悔。还有,他从来没有像画面上所明白表现出来的那样感到快乐,这让他伤心。还有,他的思想已飞向贝弗利-穆尔,这使他感到孤独。
这些念头,加上他那不可战胜的“彭图应询”在影响这6个对象上的失败,将他置于此刻的极度失望中。
他顽强地决定坚持下去,直到他的对象们投降。他把庞贝壁画扔到一旁,抓起了画堆上的第二幅。是琼-弗兰科斯-米勒的作品《情人》。它所描绘的现代内容同庞贝壁画所描绘的古代内容完全相同。奥维尔始终将米勒的作品当作一种发现,因为它使他的朋友们感到惊奇。大多数人只知道米勒传统的《拾穗女》,不相信同一个艺术家会将自己同惹人注目的性搅在一起。奥维尔将这幅画的复制品传了一遍。这些石头面孔仍然无动于衷,当询问他们的反应时,他们再一次无言以对,表现同上次差不多。
第三幅和第四幅是伦勃朗的《床》和毕加索的《拥抱》,都真实地揭示了男女面对面相交的情景。对此,反应是彻底的厌烦,6个对象一言不发。奥维尔不顾这些,又从画堆下面抽出帕辛的《女友》。对这幅画着一对裸体的法国女性恋者的肉感的画作,反应是迅速的,大声的,一致的,6个土人毫不掩饰地齐声大笑。奥维尔马上希望倍增。
“什么东西这么有意思?”奥维尔想知道。
那个20来岁的瘦小伙子说,“我们笑是因为我们都说——多么浪费时间!”
“这儿不干这种事吗?”
“从不。”
“你们感觉如何?”
“除了感到白费时间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奥维尔继续推进,想再弄出点什么,他再也没得到什么,帕辛画了一张白纸。
带着不断增长的沮丧,奥维尔传出了十六世纪吉乌里奥-罗马诺的一幅版画。画面上一对没穿衣服的男女,女的在上面。这伙人头一次表现出兴趣,他们挤到一起看这幅画,用波利尼西亚语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