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你分类分得很好,”哈里特说道,为终于同他有了某种联系而信心大增。“我看出你有抗生素、盘尼西林、消毒药……”
“可我仍然用草叶子来代替它们,”他说。
她察觉到他的话语中有一种含蓄的自惭形秽,这示弱的一瞥是通向友谊的第一个信号,她很感激。“好吧,当然,某些草叶有它们的——”
“大部分没有用,”他打断她的话。“我不常用现代药主要是因为我对它们没有足够的了解,我怕用错药。考特尼先生一直尽力帮助我,但还是不够,我没得到充分训练,我仅仅比我的病人多迈了一步。”
她的本意是伸出手,或口头使他相信,她是来这儿帮助他的。她没有那样做,理智阻止了本意的表达:如果美国男性将知识女性看作对男性尊严的威胁,海妖岛的男性也可能有同样的感觉。她欲言又止,然而,她怎样向他表达自己可以给予帮助呢?他使她摆脱了困境。
“我在想,”他开始说话,稍稍犹豫了一下,决定继续讲下去。“我没有权力占用你的时间,布丽丝卡小姐,但我在想你能为我,为村民们,做多少事情,如果你有能力在现代医学上指导我。”
她的满腔热情涌向维尤里,因为他比她所认识的许多美国男人都开明。“我是要这么做的,”她热情地说。“我不是一名医生,当然,我不可能知道一切。但,作为一名注册护士,我在医院里有些年头了,在许多病房干过,而且我读了大量书籍来跟上医学发展。另外,我可以随时找德京博士指点我们处理真正的紧急情况。因此,如果你能原谅我的局限——那么,我愿意做我能做的一切。”
“你是个好人,”他简单地说。
她想壮一壮他的男子气。“你可以为我做许多事情,”她说。“我要对你们的所有疾病。病人病历作笔记,尽我最大的努力学习你们的——是的,你所说的草叶子——我要了解有关你们土著——本地——药物的每件事情。”
他低了低头。“我的时间,不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完全属于你了。我的诊所就是你的家。你高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走就可以走。你在此期间,我将你当作工作中的伙伴。”他指着通往诊所内部的过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好吗?”
维尤里轻轻走着,在哈里特之前进入一个大的公共房间,里面住着7个病人。6个是成人:两女,4男,一个小女孩。女孩和一名妇女在打盹,其他病人胡乱躺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外国女人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维尤里领着哈里特到他们中间,指出几个患溃疡,另一个是伤口感染,一个是胳膊骨折,两个长钩虫病在恢复中。这个潮湿房间的气氛好似关满垂头丧气俘虏的监房。当他们离开后,哈里特感到有点怀念收音机和电视机的声音,便问道,“他们整天在这儿干什么?”
“他们睡觉,梦想过去和未来,相互交谈,向我诉说病情——我们大多数人不习惯这种对自己行动的限制——还通过玩传统游戏来消遣。现在,布丽丝卡小姐,我要让你看看我们的私人房间,里面只住重病人或传染病人或那些——或那些不可救药者。我们这儿有6个这样的小房问。我很幸运地说,只有两商量里面住了人。回到这儿凉快些,不是吗?”
维尤里推开一扇藤条门,打开了一个狭窄的房间,有一个窗户,一个焦悴的老头躺在一个草垫子上打着鼾睡。“肺结核,我肯定。”维尤里说。“他曾访问过另外的岛子,在那儿染上这个病。”
他们沿着走廊一直走到最头上的一问。
“这个病例使我难堪,”维尤里在进去前说。“这儿是瓦塔,以前是我们的游泳能手之一,是位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我们曾一块上过学,在同一周举行了成人仪式是多年前的事了。别看他体格似乎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