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说是作盘子用的。克莱尔断定,这间房子便是他们的起居间、餐厅和书房。
克莱尔抱着双臂,缓步走向后面,穿过一个通道进入一条6英尺长的走廊。此处屋顶上有一道看得见的缝隙,是作出烟口用的,在其下方,一溜草席旁边是地炉,是在地上挖出的一个圆洞,准备放进烫石,旁边的大叶子是用来盖灶的。走廊的另一端是一个小一点儿的房间,同前间很相似,仅有一扇窗户。她站在露兜树垫子上,打开了他们的那两只睡袋,可它们看上去既笨重又厚实,如果晚上同现在一样的话,她觉得她宁肯睡到袋子上面而不是里面,或者干脆睡到土产垫子上,这房间的垫子有几层厚,可能正是用来当床的。
家,温馨的家,她这样想,但住这样原始的草房感到有些冒险。马克抱怨一走进这里便开始嫌它粗糙,无任何设施,甚至她也曾在短时间内担心过那种不可避免的不适,不过现在她理解了,什么别的东西都不需要了。
她跪下来将衣服分别放好,马克的摞成几摞放在一边,她的放在另一边。一会儿,又感到累了,她就势向后坐到自己腿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柴。
一抽烟,一放松——多妙啊,没有电话,没有购物单,没有社交约会,没有车开着到处跑——她倾听着微风在上面与房草跳华尔兹的沙沙声。一片祥和,阵阵笑声从远方传来,是那么微弱和温柔,不可能是近在门外的。这轻柔的声音,透进房间的外面树木的清香气息,使克莱尔舒服极了,让她产生一种懒洋洋的感觉。
现在,她能够衡量3个钟头前他们刚踏进这块场地时的内心情感了。除了在实地考察挑战激励下的莫德和那位不倦的哈里特-布丽丝卡外,全组的心情掺杂着失望和兴趣。克莱尔本人的心情曾同全组是一致的,她现在理解得要好些了。现实中没有梦中天堂的复制品,梦中天堂完美无缺,要离开梦境,你就得下降、下降——实实在在,落到地上——而地球上就有粗俗和不如意的事物,它们将美梦所建立起来的天堂打得粉碎。
对克莱尔来说,现在好多了,因为她自身机制中最有用、最有效的部分正在将她周围的一切加以调整,来适应她的需要,适宜于她。这是她的力量所在——或许是她的弱点——这是一种天分,能如此轻松地抛开充满希望的梦想,将冷酷的现实重新加以安排,使之同残梦相匹配。换了别人,她肯定会称之为灵活性,或者随和,或者称作向生活妥协。她是一名做浪漫美梦的老手,好高骛远,争强好胜;同时,她也是有过无数次失望的曾经沧海者。于是,很早以前她就用调和的机制武装了自己,这起了作用,否则她怎么能够在结婚后每个早晨都面带微笑呢?——但近来,从未这么经常,这一机制作出反应时很少像以前那样无声无息,而是咔嚓作响,作出抗议。今天又起作用了,而且运行得很好。天堂有点像反复出现的春梦。
她用就要燃尽的烟蒂又点燃了一支烟,将烟蒂扔进一片她捡进来当烟灰缸的椰壳里,她不知道队里的其他人是否也像她这样作了类似的调整,将他们在跟着考特尼穿过村庄时对村子的最初反应以及进入他们的住处时所说的话重新叠集起来时,她对此倒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考特尼指给他们在来访的6个周内属于他们的6座草房,这6座草房排成一行,在远古的凸岩下,直接建在草地上,距村子的入口比到村子中央头人鲍迪的那所大房子要近得多。卡普维茨一家被安排在第一座,同克莱尔和马克住的那座草房从里到外完全一样,不同的是在后间外还有第3个小房间,是为玛丽-卡普维茨准备的。克莱尔和莫德曾陪着考特尼和卡普维茨一家检查过他们的暂时之家。萨姆只为没有一个暗室而沮丧——考特尼则立即答应说他有材料,可帮他建一个——他和爱丝苔尔发现,这种条件如果说不如前年在索尔蒂洛的话,至少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