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萨姆-卡普维茨这样说的),到了一个平顶上。他们走近一棵长着浓密叶子的面包树的冠盖下,站在荫凉里,面前一条奔流的小溪在什么地方从山下飞泻下来。
考特尼慢下步子,举着一只胳膊,然后转过来对着大家。“好啦,我们可以在树荫下歇歇脚了——这是到村子前的最后一次休息——剩下的路程不会超过20或30分钟,并且是下山,因此不会很困难。如果你们渴了,溪水很好喝,是淡水。”
急不可耐,玛丽-卡普维茨跑出队伍,来到水边,后边跟着她哪气喘吁吁的妈妈,接着是奥维尔-彭斯,和丽莎-哈克费尔德。
克莱尔一直在看着他们,猛然意识到考特尼站在她身边,正低头注视着她。他脸上露出关心的样子。“你累了,对吧?”
“我看起来那么糟吗?”
“不,但——”
“对,我累了,”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到累。我不是运动员,但在家里我确实保持着自己的体形——你瞧,网球和游泳。”
他摇了摇头。“不,那不是体力疲劳,是另一种疲劳,你一下子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就像头一次到巴黎或佛罗伦萨只呆一天,想把一切都一口吞下。你的脑袋变得没了条理和麻木,眼睛刺痛,在背部和小腿也有痛感。”
“你是神仙还是别的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来这儿时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也是在第一天,休息后就好了,到晚上一切都恢复如初了。你今晚就会一切正常。”
“我相信会的,”克莱尔说。“无论如何,我讨厌在我身上先表现出来。”
“我发誓没有。你照照镜子就可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只不过是猜测……最好和别人一样在树荫里坐下来。10分钟就会使你恢复过来,况且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会有你自己的地方躺下来休息。”
她喜欢他,不知道他这种关注是否仅对她个人,或者只不过是他像对待雷切尔-德京或丽莎-哈克费尔德那样的一种友善,她们两人一直紧靠着他。他转身朝小溪走去,她肯定他的关怀不是专对她个人的,便走到面包树荫下,在离莫德几码远的地方坐到草地上。
坐下来的舒适,还有树荫遮阳,使她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恢复。她能够,几乎是自海滩到这儿第一次能够对草地上懒洋洋的其他人感兴趣。除了考特尼,所有人都从溪边返回了。她摸出一块柠檬糖,将它放进焦干的嘴里后,开始研究其他同行者,审视着那几个沉默不语、专心听别人谈话的人。
她注意到,莫德沉默无言,盘腿坐着,像一尊打坐的女菩萨,她的宽脸盘由于用力和天热而满是汗污,摇动着胖身躯,眼晴空茫地看着前面,心里却在回想着过去。克莱尔猜度:她是在做白日梦会见艾德莱,回想差不多10年前他们在斐济实地考察的情景,那时她是同一个亲爱的人在一起,可眼下却今非昔比,同样来到波利尼西亚,但在感情上却深感孤独。
克莱尔将注意力移到卡普维茨一家3口,爱丝苔尔和萨姆伸直双腿坐在草地上,玛丽因争执什么问题跪坐了起来,克莱尔留心听着。
“好啦,我怎么会知道,爸?”玛丽不耐烦地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仅仅看到一些树和一些穿着下体护身的土人。”
“玛丽,注意语言。”是爱丝苔尔在说话。
“你在那儿捡来这些词儿?”
“别再把我当小孩了,母亲。”
爱斯苔尔恳求地转向丈夫。“萨姆,”
萨姆注视着女儿。“玛丽,这儿比你在家呆一个夏天的收获要多不止10倍。我向你保证,会是这样的。”
“噢,肯定是,”玛丽带着很重的讽刺腔调说。
“利昂娜-布罗菲及其他人会忌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