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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表情、举动可以看出,他已准备停当。她躺在那儿平心静气地等着、毫无激情,因为那些步骤都熟了。他会坐到床沿上,踢掉拖鞋,溜进毯子里,关上灯,躺下来。他的手会摸索她,突然侧转身吻她的嘴,将细吊带扯下,然后吻她的Rx房,然后将睡衣扯下,然后就是那事,几分钟后她就会正常了。正常和结婚什么也不值,她告诉自己,她等待着。

    他坐到床边,踢掉拖鞋。

    “一个好夜晚,亲爱的,”她说。“进行顺利我感到高兴。”

    “是的,”他说,但某种不赞成的东西掠过心头。“只有一件——”

    他溜进毯子,但仍用一只胳膊支住身子。

    她显出困惑的样子。

    “只有一件事烦我,克莱尔,”他说。“你中了什么邪,使你在完全陌生的人面前说话如此随便?说了那么些赞赏性节日、希望我们这儿也有那种放纵的话。人们会怎么想?这给他们坏印象,他们不了解你,他们不知道你在开玩笑。”

    他伸手关了灯。

    “我是开玩笑,马克,”她在突降的黑暗中说。“对于原始民族的自娱方式有什么可说的,我只好收兵,因为我见到你生气了。”

    刚才,他的嗓音,尽管对她有所批评,仍然饱含对她的企望。现在,突然变了,企望变成了不高兴。“什么意思——我生气了?这是什么意思?”

    “噢,没什么,马克,请——”

    “不,我在问你——那是什么意思?”

    “那意味着,每当我偶而谈到性——相当窄见——你就恼火。结果总是这样——因为某种原因。”

    “因为某种原因,嗯?”

    “马克,请别夸大其词,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累坏了——”

    “见你的鬼不知道说什么。我想知道你脑袋里真正在想什么,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早晚你最好成熟起来,变成一个懂事的已婚女人,不是——”

    她感到软弱无助。“不是什么,马克?”

    “瞧,我们不谈这个了,我也累坏了。”

    他坐起来,离开床沿,床晃了一下。他找到拖鞋,重新穿起,在黑暗中站起身。

    “马克,怎么了——你到哪儿去?”

    “我到楼下去喝点什么,”他粗暴地说。“我睡不着。”

    他蹒跚着穿过房间,碰到一把椅子上,然后出了门,下楼去了。

    克莱尔仰卧着,穿着那套多余的白色睡袍,一动不动。她有点后悔,但这也不是头一次。奇怪的是,这种偶然发作都是一种模式,她能看得出来。每当她复述偶然听到的与性有关的一个故事,一个笑话或一段闲话,每当她坦言所闻,他总会对她产生恼火。上次是两周前,也是在这么一个温馨时刻。他们到影剧院看了场电影,主人公是位获奖拳击手。后来,当她评论男演员的强壮外貌和体魄并想分析他对女人的吸引力时,马克却早已选择好他的评语作为不能苟同她的理由。是的,不知怎的每次克莱尔以赞成的口吻提到性或性学领域的有关问题,马克就将此看作一种人身攻击,一种对他的男子尊严的瓦解。在这种时刻,几乎是一转眼,他的和善、他的幽默、他的成人气就会消失,剩下的只有紧张和自卫的气息。老天有眼,这并不经常发生,可还是发生。随后她就同以往那样,陷于茫然。他多怪呀,她想,于是就担心,在那种时刻有什么会烦扰他呢?随之又想这种无端发火是否所有男人都这样?

    睡意浓浓,她回想了情窦初开之时和婚后生活,她11、2岁在芝加哥,15、6岁在伯克利,18、9岁在韦斯特伍德,22岁时遇到马克。通过某些途径,她能把过去的梦同现实联系起来。在婚姻里有某种舒适和安逸,尤其是白天。在夜晚,唉,像今晚,在梦和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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