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拨云见日
接下来的日子,我再不跟同事们玩牌打麻将了,尽管罗科长说:“不来更好,省得老是你小子一个人赢钱。”可他还是隔三差五地打电话叫我,但我说到做到,坚决不去。
我继续做着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写文字材料。一写起来,我忽然觉得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我心里很踏实。每天看到李主任忙进忙出,我虽然想帮忙,可他没有叫我,我也不好插手。但我也会主动做些其他的事,比如整理报纸文件之类,在电脑上将自己所写的材料分门别类,又找来一些相关专业杂志,认真研究里面的文章,从中汲取营养,拓宽写作思路。我的生活多少充实了一些。
赵曼丽依然故我。我之所以要经常说到她,是因为她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对她也开始有了些想法,那就是她始终和刘局长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以至于她跟严志军的关系也同样的密切,比我真是幸运多了。我虽然有些妒忌,但我并不恨她,因为她天生丽质,那是很少人具备的先天条件。她不但在我面前表现得冷漠,在李主任面前同样如此,但李主任很圆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
小孙比以前更消极。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因为领导们没有这样说过。我写材料都是用电脑,并兼着打印之职,有时李主任交来的一些文印方面的东西,我也主动抢过来做,相当于给小孙分担了一半的工作。她的日子就过得越来越清闲了,但看得出,她喜欢这样。
李主任自然更忙了。他不让我分担他的一些具体事务(也许是领导们对我不放心,吩咐过他不要叫我分担),就自己全都包揽下来了。我见他50多岁的人每天跑来跑去,本来是很有些体谅他的,但谁叫他不肯发挥我这个年富力强的副主任的作用呢?我干脆也乐得不做声,事实上我说什么也没用。
我们办公室四个人四种心态,虽然嘴上也客客气气的,偶尔也打打招呼,说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话。但我知道这都是很勉强的,正所谓“人心隔肚皮”,没有人会说出半句心里话来。办公室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沉闷的气氛中。
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一直过到了年底,也就是在我跟严志军吵架之后的半年之后。半年之后,这种气氛终于有了转机,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拨云见日。
这天,突然来了三个人,进了刘局长办公室。一进门,他们就把门给关上了。过了十多分钟,刘局长跟着他们一道出来。这就是事发当时的情况。那天李主任出去办事去了,办公室里只有我和赵曼丽、小孙三人。赵曼丽见刘局长办公室去了客人,起身想过去倒茶水,见门被关上,也就没进去,只嘴里嘟哝了一声:“反锁着门干什么?”
我虽然什么事也做不了,但我的耳朵还是保持着清醒的,也会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那三个人去刘局长办公室时,我注意到了,而且赵曼丽的起身、嘟哝以及回到办公室,我也注意到了。我当时便在心里笑赵曼丽:“你也有吃闭门羹的时候?”小孙事不关己,两只耳朵里都塞着MP4,她什么也没看见。
刘局长跟着那三个人走的时候,手里只拎着一只小公文包。赵曼丽再次起身,以为刘局长会叫她跟着一块去,充满渴望地望着刘局长。刘局长只扫了她一眼,就把目光垂到了地上,跟着那三人走了。赵曼丽再次感到失望,回到办公室时,把自己的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我本想好心地安慰她一句,但见她生气的样子,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我的好心安慰一定会遭到她的抢白。
不一会儿,李主任进来,问赵曼丽:“赵主任,刘局长那几个客人是哪个单位的?”
赵曼丽没好气地说:“市纪委的。”
李主任又问一句:“他没叫我们办公室的人去吗?”
“没有。”
她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墙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