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郗鉴与京口的经营
”指隋炀帝时,但我认为未必不是更早的事。
此段运河首凿于何时,亦难确断。《越绝书》卷二:“吴古故水道……入大江,奏广陵”,似乎古吴国之时吴水道即可越晋陵、丹阳而入大江。参以夫差越过大江以辟邗沟的事迹,反证他主持开通晋陵至京口运河,非不可能。不过,要维持此段运河稳定通航,却不是吴王时代所能解决的问题。丹阳,古云阳地,相传秦始皇时望气者言其地有王气,故凿山冈截其直道使之阿曲,以败其势,因曰曲阿。此事缘由无从考实。但地理学家认为此中包含着一种历史的真实,即,截直道使阿曲,符合晋陵、京口间改善水道的要求。因为运河自晋陵、丹阳北行,水位落差较大,而曲折穿流以延长河道,减缓坡度,正是代替筑埭设堰的一种科学方法。由此可见,秦始皇时截云阳道使之阿曲,当是此段运河通航条件的一次重要改进。
孙吴时期,丹阳运河似可通行。《南齐书》卷一四《州郡志》(上):“南徐州,镇京口。……丹徒水道入通吴会,孙权初镇之。”另据《太平御览》卷一七零引《吴志》曰:“岑昏凿丹徒至云阳,而杜野、小辛间,皆斩绝陵袭,功力艰辛(原注:杜野属丹徒,小辛属曲阿)。”案岑昏为吴未人,《吴志·孙皓传》天纪三年(279年)记岑昏“好兴功利,众所患苦”。这似乎就是指他兴凿此段运河一类的功役。据此可知,岑昏“斩绝陵袭”之功,是此段运河的又一次重大改造。今大江南运河的常州镇江段,两岸冈岭起伏,河道迂回曲折,与中段、南段迥异,舟行其中,犹可想见当年功役之艰难。
大概言之,晋陵京口运河是否首凿于吴王夫差之时,尚无实证。后经一,秦代改直道使曲折;二,孙吴之末“斩绝陵袭”,疏水势而导其流;三,东晋初年开练湖,立丁卯埭,以调剂水量,这样,此段运河就成为颇具规模的航道,历东晋南朝均得以发挥效益。
会稽至建康水道交通线的最后一段,是京口、建康间的大江。东晋南朝,大江入海之处,即在京口。京口大江,据《元和郡县图志》阙卷佚文所记,阔达四十余里。京口对岸的广陵,为观涛之所,涛势骇人。魏文帝兵临广陵而不得渡,叹为天限南北。东晋时广陵过江犹如泛海。舟行自会稽达京口后,离运河而入大江,溯流百余里,始达建康。大江多风险,运河小船入江,难保败溺;而且绕行京口,亦嫌迂远。
为了缩短会稽抵达建康的水路行程,为了避开大江之险,产生了另辟水道的需要。《三国志·吴志·孙权传》赤乌八年(245年),“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会市,作邪阁”,称曰破冈渎。《建康实录》卷二谓破冈渎得“通吴会船舰”。《太平御览》卷七三引张勃《吴录》:“句容县,大皇(孙权)时使陈勋凿开水道,立十二埭(案当为十四埭,见下),以通吴会诸郡,故舡行不复由京口。”破冈渎修成并发挥较大效益,无疑当在孙吴时期,但最初的修凿却可能要早得多。《通鉴》梁中大同元年六月甲子条胡注曰:“破岭,……秦始皇所凿,即破冈也。”不过其时是否能通船运,尚不可知。
破冈渎主要在今句容县境。读之南是茅山山脉北麓;渎之北,京口与建康之间,有今称宁镇山脉滨江而立。破冈渎就处在这南北两大山脉之间的丘陵间。丘陵的西部和东部,分别有小河西向流入秦淮水和东向流入丹阳运河。两条背道而流的小河源头之间,就是破冈,亦称破岭、破墩(《读史方舆纪要》卷二零)、破罡(《真诰》卷一一)。破冈渎即凿冈为读,连接两端小水,使吴会船舰可以不经丹阳、京口入长江至建康,而可自丹阳西行过破冈渎入秦淮水北上迳达。《读史方舆纪要》卷二五引《舆地志》,谓破冈渎“上下各七埭。梁太子纲讳忌之,废破冈渎,别开上容渎。……陈复埋上容,修破冈渎。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