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全面“夺权”的狂潮中
将矛头对准为国家、为人民日夜操劳的人民的好总理!
对以上情况,周恩来并非没有一点预感。5月15日凌晨,他在对外事口造反派讲话中曾发人深省地道出这样一段话:“拿我个人来说,你们搞全面材料也行,向我提抗议也行,贴大字报也行——我不怕打倒!干了几十年革命还怕这个?除非我自己摔跤,走向反面。”
10天之后,5月29日,毛泽东也从一份材料中得知目前社会上出现了一股炮打周恩来的风潮,特别是外事系统一些造反派,因陈毅“问题”而每每对周恩来进行非难和攻击。毛泽东挥笔批道:“极左派”的观点是错误的,请文革同志向他们做说服工作。
毛泽东的批示虽十分简短,却极不寻常,可称得上字字千钧。首先,他明确提出了“极左派”这一概念。几个月前,毛泽东也使用过这个概念,但当时指的是搞“打、砸、抢”的造反派。而这次毛泽东又亲自将这一概念赋予了新的内涵,即炮打、攻击周恩来的言行,均属“极左派”之列。这样一来,不论明里或暗中支持、怂恿这类言行的人,也就自然成了“极左派”的支持者和后台。这无疑是对江青、康生等一伙人的沉重的一击。此外,毛泽东又特别要求“文革同志”(即中央文革小组成员)向炮打周恩来的造反派们“做说服工作”,其用意也是不言自明的。
次日,周恩来在该件上再批:此件即送中央文革小组各同志传阅。——这是周恩来以贯彻执行毛泽东指示名义,在同江青、康生一伙对抗的“棋局”中,变被动为主动,走出的一步漂亮的反“将军”!
江青等人在接到毛泽东、周恩来批件后有何想法,我们不得而知,或许这永远是个历史之谜了。但在此前对所谓“伍豪事件”(注:这是30年代初,由国民党反动派造谣诬蔑地诽谤周恩来的事件,当时的中共中央曾采取措施进行揭露和批驳)完全知情却装聋作哑的康生,这时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5月31日,康生在写给陈伯达、江青的信中称:我建议由文革小组来召集外交部的联络站及所属核心组开会,明确指出那些“极左派”的观点是错误的……身为中央文革小组“组长”的陈伯达,在毛泽东抨击“极左派”之后虽顾虑重重,但也不敢怠慢,以后也在一些场合有所“表示”。唯有那位言必称“毛主席的一个小学生”的江青,却一直缄口不言,若无其事,置毛泽东批示于脑后。
尽管真真假假,阳奉阴违,来自毛泽东的“最高指示”毕竟不容抗拒。这一年六七月间,炮打周恩来的言论有所减少,非难周恩来的行动也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