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情
两个极端。
虽然他名字听上去跟我差不多,实际上我俩并无血缘关系。姚景垣的母亲去得早,父亲本是我爹爹的一位至交好友,却在姚景垣五岁那年突生恶疾。于是他父亲临终托孤,希望我们家以后能帮忙好好照顾他。
我跟姚景垣是许过婚事的,我爹自然早就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但这门自小定下的娃娃亲,对我来说毫无真实感可言。
我入宫学时姚景垣已经毕业了,毕业后便开始跟着爹出入朝堂。姚景垣一直是我爹心目中最佳的接班人,从我开智起他就明智地发觉,能继承他的事业的,我是指望不上了,所以他对我的要求倒没严苛到难以容忍的程度。
姚景垣嗤笑一声:“算了,这么多年你存了什么心思我还看不透吗?赶紧回屋歇着吧,我给你留了饭。”
“哟,劳姚公子挂心了,小女子感激涕零啊。”
“你别误会。”姚景垣挑了挑眉,笑得愈加不怀好意,“我还不是怕你饿着吗,小猪妹,你可要吃得饱一点儿,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到过年的时候……”
姚景垣从小就喜欢叫我猪妹,这也是他常挂在嘴边的话,说什么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一度让我认为我会长成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姚景垣害的。
虽然我现在也没多胖,在我自己看来,顶多算“丰腴”,但毕竟我少时是个小瘦子,有对比才会出真知。
更关键的是,荀以梅很瘦,纤纤作细步,腰肢盈盈握,刮个风就能吹跑一样。我一直觉得我瘦的时候跟荀以梅长得挺像的,可我每次这么强调,都会被人嗤之以鼻,然后再狠狠地笑话一番。
就算我再怎么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假如我像荀以梅那般美丽窈窕,傅云深对我可能会温柔一点吧。
今天我在傅云深那里碰了釘子,姚景垣的话让我瞬间就火了,飞起一脚踹上他的小腿肚。我估摸我这一脚挺用力的,但姚景垣依然岿然不动地站在那儿,冲我笑了笑,唇边有氤氲的寒气:“我一直没好好问过你,你到底看上傅云深哪一点了?”
我抿抿嘴巴,这的确是个深刻的问题,于是我严肃地答道:“他帅。”
在姚景垣的忍俊不禁和无奈之下,我默然走回了屋。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问题真实的答案,也只有我知道,这个回答有几分真,几分假。
3
关于我为什么会对傅云深这么执着,其实是件可念而不可说的事。
七岁时我爹升了宫学男傅,我们举家搬来京城。住在同一条街的傅云深家是掌鞋的,我爹有时会差下人去他家掌鞋。一来二去,我知晓了傅鞋匠傅老二家有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孩,但也仅仅是点头之交,在街上偶然碰到,会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关系。
我小时候很皮,瘦得跟营养不良似的,却几乎一刻都闲不住。
我娘家原本是个猎户,所以我大概是遗传了我娘的好动基因,上房、爬树等娱乐活动充斥了我的童年。为了活动方便,我习惯把头发扎起来,穿男款的裤子和衣裳,不喜欢裙子,也不喜欢打扮自己。
在我对美有了真正的认知之前,或者说在荀以梅出现以前,我唯一一次穿女装是在姚景垣的束发礼那天。
我爹宴请同门和宾客,当然,荀相国也来道贺了。我跟姚景垣都是第一次见到荀以梅,但我对她的印象不好,因为她的眼睛一直放在姚景垣身上,犀利得就像看到猎物的猎人。
为防止我丢脸,我被强制梳妆打扮了一番。那天姚景垣很不正常,大概他真的不习惯我打扮,我也难以忍受他钉在我身上“风云莫测”的眼神,不久我便借故溜出了筵席。
“男装日常”直接导致我给傅云深留下了错误的印象,在我们正式相识那天前,他一直认为我是个男孩。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