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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5)
    一开门,原明就靠在门框上,笑着等他。明辞越站在院中,瞎着眼赏花,被染尽了一头长发。

    他看着那一头的白,出神想,可怕,早晚有一天他要将那梨树连根砍了去。

    纪筝答应让他们几人连带着随从一并留下,就是有个条件,明辞越住正堂,他去住厢房,招待皇帝也好,王爷也罢,都没让人住偏屋的道理。

    当然,也没有住一屋的道理。

    清明前夕,是夜,一夜梨花春雨。

    纪筝头一次住这间西厢房,倒也不认床,裹着棉被,听着雨打窗沿,入睡得很快,可没过多久,东风便携着潮露来了。

    先是滴答,滴答,细小的水珠。纪筝迷迷糊糊,翻身哼唧了几声。

    没过多久,水珠成了水线,淅沥淅沥,正浇在他的床边,打在枕头沿上。

    又湿又冷,他微微睁了一条缝,伸了舌尖去接,又咸又涩,哦,房顶漏水了。

    还好正堂不漏。

    他困顿极了,懒于折腾照顾自己,活得苟且勉强,如一条冻僵在春日的蛇,细长的,蜷曲昏迷在雨地里。

    仅是片刻之后,雨停了。停的太突然,让纪筝不禁眯眼去看屋顶。

    可他哪还看得见屋顶,一张轻盈犹如黑翼的油纸伞面撑在他的头顶上方。

    男人静默地站在床边,撑着伞,瞎着眼凝视着他。

    纪筝不想清醒,沉默片刻,双手抱膝,把整个人都蜷缩在了那伞面之下。

    于是男人蹲下身,把两个人都藏进那小巧的油纸伞下。

    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皇叔(笑):我侄,可还对婶母满意?

    小圣上(麻了):我当我婶婶,我杀我自己T_T

    没刀了,全是糖了,收尾中~

    第61章

    事实上, 纪筝已与明辞越共渡过太多个夜晚。深宫霜夜里,明辞越在门外草席旁的执刀守夜,侯府厢房里, 背靠雪夜酒意的初次悸动,灵苍寺里,爆炸复仇之案的辗转难眠夜, 还有大漠清晨里,两人同裹一件衾的小别胜新婚。

    却从未有过这样一个夜晚,明辞越在屋里, 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

    他们有过太多的纠葛与缠绵, 难得平和, 能听见对方呼吸声的距离,却什么也不做。

    明明只是清明时节,这屋外的雨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像是他二人不约而同的到来, 催促来了整个淮水沿岸的梅雨季。

    屋内的雨打在伞面上,轻缓又治愈, 本是最为催眠的, 但纪筝却又彻底失眠了。

    他装着昏睡翻了个身, 眯起眼想看男人睡没睡着,可甫一转头就正对上那条碍眼的白布子, 惹人心烦。他根本看不出明辞越睡没睡,更不知道他心底藏些什么。

    其实之前说对视时会冒犯他内心隐私,纪筝也不是平白吃亏,他总能看得到明辞越沉沉眸色下的不平静,喷薄欲出的渴望,野性, 热烈与躁动。

    只是他费尽功夫才弄明白,那些竟不是冲着皇位的,全是针对他的。

    而现如今,遮住了双眼,男人其他坚硬而冷淡的五官线条清和了许多,总有点神像的意思。

    纪筝把手伸过去,伸到伞面下,在男人的眼前晃了晃,没得到任何反应。

    他顿了顿,不甘心,又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把脸靠过去,唇就悬停在白布上方,眼睛向下微瞥,仔细观察着明辞越的一举一动。

    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黑夜里的伞叶缓缓变化了倾斜的方向,将下坠的水滴一律引去另一方向。

    忽然之间,他唇瓣下的白布轻轻颤抖了几下,似乎是睫毛在动了。

    纪筝迅速回身躺好,紧阖双眼,收回心思,尝试入睡。可紧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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