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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格图鲁火急火燎喊人的声音,赫连诛沉下脸, 对乌兰道:“你出去, 让他小声点。”

    于是乌兰也出去了,格图鲁的声音也就小了下来。

    乌兰端着一盆热水回来的时候, 赫连诛已经钻进阮久的被窝里, 要帮他闷闷汗了。

    尽管这是阮久不允许的行为,阮久总说他压得自己难受,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等阮久醒了, 还要跟他分开睡,那就再说吧。

    乌兰恭敬地将热水放到床边, 又把榻前的帐子放下来。

    大王的眼神可不太像是想让他看的样子。

    乌兰在床边坐下,将手帕在热水里漂了一遍,拧干递给赫连诛。

    赫连诛接过帕子, 给阮久擦了擦脸和手,又把手帕递出去了。

    乌兰再洗了一遍帕子,递进去,解释道:“大王把帕子放在王后的额头上。”

    赫连诛这才明白。

    他没怎么生过病,就算生病,也很快就好了,哪里学过怎么照顾人?

    他双臂环着阮久的腰,把脑袋靠在阮久的肩窝里,分明是阮久生病,他却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软啾真的好容易受伤,他应该小心再小心一点的。

    赫连诛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了,他下次会长记性的,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他要碰碰阮久的鬓角,才凑过去,乌兰忽然道:“大王,把帕子拿出来吧,要换了。”

    *

    驿馆里为阮久生病闹得兵荒马乱的,那头儿,格图鲁点了几个人,立即就出门了。

    那个下午才来的使臣泰仁也被吵醒了,他点起灯,往外看了一眼,随便喊了一个人。

    “这是怎么了?”

    “王后病了。”那人只来得及解释这一句,便急匆匆地跑走了。

    泰仁望了一眼楼上,最后关上门。

    这么晚了,他当然不方便过去探望。

    但外面这么闹,他也睡不着,只是坐在床上想事情。

    太后派他来喀卡做使臣,并不是看中他多么的有才华。使臣嘛,就是跑上跑下、劳心劳力的,太后正是看中他怯懦,趋炎附势,笃定他不敢对自己说谎话,才让他过来的。

    泰仁想着,等自己到了喀卡,当然要把喀卡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回禀给太后。

    那么自己要去喀卡,必定途经溪原,或许太后也有让自己把溪原的事情回禀给她的意思呢?太后当然是厌恶忌惮大王的。

    泰仁“自作多情”地想了许多事情。他打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情禀告给太后。

    于是他立即从行李里翻出纸笔,开始写信。

    先写了一些恭祝太后凤体圣安的话,要进入正题的时候,泰仁才反应过来,他连王后得的是什么病都还不知道,怎么禀报?

    他只能暂时放下纸笔,想着明日先去探一探。

    *

    没多久,驿馆的大门被打开,格图鲁骑着马,拎着一个赤脚大夫,把他好好地送进驿馆里。

    “你进去,有人带你去,我还要去下一家。”

    那赤脚大夫分明是才从被窝里被挖起来的,忽然被人提上马掳走,又忽然被丢到这里来,还有些惊魂未定,疑心自己是做了一场离奇的大梦。

    所幸这时,随从温声细语地上前,请他不要介意,诊金会付给他十倍的。

    赤脚大夫被引上楼,只见房中点着火炉,一个金发碧眼的随从坐在床边,正低头洗帕子。床上帷帐垂着,看不见人。

    随后那随从唤了一声:“大王,大夫到了。”

    床前的帐子才被微微掀开一角,从里面递出一只手,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惜字如金:“诊脉。”

    那节手腕又不像是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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