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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怀疑这是在哪里,他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皇后会在这里?难道昨天发生的一切才是他在做梦?
可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到皇后身后的奢侈房间,又确定这是在傅家,他跟傅祈砚的新房内。
他结婚了,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侥幸的梦。
那一刻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不算失落不算难过,只是有些不开心,没有理由的不开心。
所以周岁寻的脸上没有笑容,他眨着眼睛看向皇后:“……母亲,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过来有一会儿了,她对周岁寻确实是真的关心,昨天就想过这么累会不会让周岁寻发病,还特意提醒了宫人要看着周岁寻情况。
结果还是没能防住,本该是皇宫设宴的日子,周岁寻却病倒了。
周岁寻懵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骨头好像还麻麻酥酥着,浑身没有力气——这是止痛药的副作用,周岁寻注射过这种药太多次,所有副作用都跟老朋友一样熟悉。
他尝试着坐起来,但皇后制止了他:“……你不用起来,好好休息吧,昨天一定累坏你了。”
“但今天是我们该去皇宫的日子,我不能……”
话被皇后打断:“正式的婚礼仪式已经结束了,皇宫的宴会等你身体好转了能再安排。你这两天需要好好休息,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
其实每回皇后说起这话时都很温柔,温柔到周岁寻曾以为自己真可以将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撒娇亲昵。
他小时候还会跟皇后撒娇,会委屈巴巴地说自己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有哪里难受。
那时的皇后就跟他现在亲眼见着的一样温柔,会将他抱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哄他睡觉,说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当时他不知道止痛药有安眠效果,总以为皇后说的话有魔力,每次他睡一觉醒来,疼痛就会好很多。
但到底还是因为继承权阻隔了这段关系,哪怕周岁寻从来没有对皇位表现出过一丝一毫的兴趣,可帝后始终防备着他——要是亲生母亲,怎么会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放弃继承权呢?
周岁寻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大概会是从前没有过的冷静。
“谢谢您。”周岁寻说道,“还麻烦您特意来这里看我。”
皇后也感觉得出来这半年多以来周岁寻对他们开始逐渐疏远,尽管表面上看似仍旧跟以前一样,可有些东西的破碎是无法修复的。
皇后知道周岁寻对这一场联姻并不是完全情愿,可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已经锤定终章,他跟傅祈砚已经成婚,即便将来离婚,也无法再拿回继承权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周岁寻没有拒绝。
皇后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周岁寻一个。原本倒是还站了两个宫人的,那是他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但周岁寻让他们出去了,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缩在被子里没动,骨头是暂时不疼了,可照他过去多年的经验判断,至少未来几天内,他都还要被时不时的抽疼折腾一下。
所以这几天,他哪里也去不了,活动范围最好是在傅家内,最好缩小到他的房间,不然万一在外面疼起来,他一个人都无法回来。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委屈,他怪起了昨天穿的那件礼服,明明知道他负担不了这样的重量,为什么还要做这么重的衣服给他穿——周岁寻缩在被窝里,抽着鼻子就这么掉起了眼泪。
他想回家,皇宫是他从出生就开始生活的地方,不管帝后如何,那里都是他的家,有他最熟悉习惯的一切。现在傅家都是陌生的,他哪里都不敢去,他还不擅长应对不熟悉的人,他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