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0)
云不禁心生愧疚,轻声道:对不起
然而道歉在这一刻变得无力而沉重,段无云只说了这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他只能道歉,不能认错。
段炎淳看穿他的心思,见他倔强不肯低头,内心更加矛盾。又是两杯酒下肚,段炎淳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倘若这一次没有被我发现,你们又打算瞒到何时?段秋可知道?
段炎淳一连三问,每一个都重重地敲在段无云的心上。
他和段寒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他们都记不清了,彼此同处一个屋檐下,形影不离,一开始的兄弟情到后来逐渐变了味,心中暗生情愫,越来越在意对方眼中的自己。
他们沉默着把感情困在心底,只能在心底爆发。因为他们都清楚他们不能在一起,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多年兄弟,段家绝对不会同意。
可爱意是困不住的,它这头凶兽被囚禁在心底,日益剧增,不断地寻找可以闯出去的机会。而四年前的秘境之行便是点燃烈火的契机,在段秋受伤和沈灼背叛的双重重磅消息下,段无云的担忧冲毁了理智和冷静。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有失去段寒舟的感觉,光是想一想便让他窒息不已。他终于意识到他在内心建设的克制在现实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段秋倒下,万宝楼的重担落在段寒舟的身上,而他们的感情也在那段充斥着背叛的痛苦岁月中爆发。他们相互依偎,相互扶持,人前兄亲弟恭,人后肆意放纵。
他们深知不可能,从未奢望可以这段关系可以见光。这种时候,兄弟这个身份反而成了一种亲密的掩护。
他们会被段炎淳撞破实在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段炎淳会心血来潮找段寒舟谈心。
自己一手养大的两个孩子搅合在一起,这对段炎淳而言的确是很大的冲击。他愤怒痛心,难以置信,强硬地将两个人分开。
他让他们禁足认错,可这个头一旦低下去,就意味着要忍下自己的感情,再也没有瓜葛。如此还不如死扛到底,博一个机会。
段炎淳已经喝了半坛酒,段无云还是一杯未动。酒会瓦解人的意志,他不愿意碰。
他坐在段炎淳面前,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边边角角都是铜墙铁壁,让人找不到进攻的地方。
段炎淳没有狠话,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不管再大的错,冷静下来后,都会有余地。他就这样问了几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开始一言不发,一杯杯喝闷酒。
段无云和段寒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惩处谁呢?
一坛酒很快见底,窗外的细雨也完全停了。段炎淳晃了晃空空的酒坛,泄气地把空坛子往桌子上一放,抬头看着段无云,面对他的沉默和冷峻,问道:你们不能分开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段无云闭了闭眼,起身跪地。这一跪便是不能,段无云磕头道:请爹恕我不孝,不能答应你。我和寒舟之间不是冲动,也不是少不更事,我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面对着什么。对于旁人而言,这是荒唐,愚不可及,但对我们而言,这是一辈子。
你们才几岁?真的清楚什么叫一辈子吗?段炎淳垂首沉声道:修者的一辈子很长很长,这条路的风景坎坷艰辛,面对千夫所指,众人唾弃之时,别说一辈子,就是一日,一个时辰,一炷香也漫长的没有边际。
我不知余生的风景,我只知眼前没有寒舟的每一刻已经漫长如年,暗无星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晋江独发
段炎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无法劝动段无云,他看着眼前这个感情上头,一心只念着段寒舟的孩子,短暂的沉默后,起身离开。
孩子们还年轻,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屋子里又是一片死寂,段无云站起身,垂首看向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