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此,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袍的伤势更重,他惊疑不定地盯着沈灼,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刚才的那道雷霆,他扫了眼天又扫了眼沈灼,心里杀意不减。
雷霆需要积蓄的时间,可他杀沈灼轻而易举。
然后就在黑袍又要动手之时,虚空中跨出一道人影,扑过去直接把他拦下。对方脸色惨白,神色焦灼,又惊又惧,看见沈灼的惨状更是手指发颤,害怕之状不言而明,额上更是大汗淋漓。
黑袍认得这人,是墨家的长老,他不解地看着对方,怒喝道:滚开,我要杀了他。
你不能杀他长老哆嗦着,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留,抓着黑袍就消失在原地。
要不是沈灼躺在地上无力动弹,会以为他们才是被追杀的那一个。
危机莫名就这样解除,沈灼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头顶的乌云聚了又散,他眉间的红痕也在消失。他躺在地上,黑焰试图挪动他的身体,可是却是在做无用功。他听见白焰在哭,一边哭着骂着,一边拼命地救他。
沈灼笑了,他很困,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渐渐地便什么也看不清了。寂静之中,有沉重的脚步声赶过来,扑到他身边,他隐约听见了曹疯子的声音:沈师弟。
啊,真好,曹师兄还活着。
沈灼陷入黑暗之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嘴角有了笑意。
可是他看不见从另一个战场杀过来的曹疯子浑身是血,脸色惨白,一只手臂无力地下垂,胸|前被剑刃刺了个对穿。
那么多兄弟,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曹疯子来不及悲伤,他看着沈灼这个样子,根本不敢碰他,伸手试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气,随后眼中热泪盈眶,是劫后余生,也是痛苦自责。
他此刻已是精疲力尽,灵力透支严重,可是他们不能留在这里,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会不会去而复返。
曹疯子伸出还能活动的那只手,尝试着把沈灼背起来,他捡起沈灼的剑支撑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森林外走去。
脚下似有千金沉重,仿佛走的不是铺着腐败枯叶的平地,而是泥泞不堪的沼泽,每一步都有深陷的错觉。
曹疯子的眼前重影阵阵,他咬着牙,弯着腰,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沈灼缠在身上,一步步往前挪。
森林的前端是一望无际的深邃,仿佛是一只张着巨口的野兽,等着猎物不断走近。
曹疯子体力不支,脚下踉跄扑倒在地,他看着远方,这绝望的一幕让他想起当初在千仪山,他和沈灼也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他伤的重,让沈灼丢下他,沈灼却说自己就是爬也要带着他爬回去。那时的沈灼声名狼藉,行为举止却和传闻截然不同。他义气,君子,不卑不亢。
曹疯子想着想着,不由地笑了。是啊,站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还能动,是走回去还是爬回去都没差。
天空中的太阳躲进了云层,阳光散去,树间的阴影又落下来,那长长的血痕蜿蜒向前。
曹疯子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亦或者才是转瞬之间,他的手磨出了血,眼神开始溃散。他的内心快要被绝望淹没,身体却还是坚持着,不肯放弃。
在这死寂之中,忽然响起不同的声音,有大批人马御剑乘空,飞速而来。
曹疯子先以为是曹家去而复返,但很快便打消了戒备,因为有人落在他身前。黑色的锦袍绣着暗纹,鞋边沾了还未干涸的血迹,曹疯子抬头,对上段无云的视线。
那双一贯冷漠不带情感的眼中漫出了杀意,他蹲下身解下曹疯子背上的沈灼,把曹疯子扶起来,掏出随身携带的丹药,灌进曹疯子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