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了, 临关门时不安地看了白彦一眼, 示意自己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他。
作为白彦十年来的朋友,当然是会不安的。因为他清晰地见识过那个名叫白孟华的男人给白彦造成了多严重的伤害。即便他跟白彦中学才认识, 但那个时候, 已经步入青春期算个大男孩的白彦尚且还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他觉得奇怪,但每次还是以自己想上厕所的理由邀请白彦一起。
毕业的时候,董为光才知道, 白彦五岁时,高年级的几个男孩子在厕所里打过他,最后他被老师抱出来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充斥着尿液浸泡的骚臭味。那些人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屙尿,因为他是强.奸犯的儿子。
我改名字了。白彦冷冷地看着对面年迈的男人,眼睛里全是冰,我现在叫白彦。
这不是你的艺名吗?
我从六岁开始就叫这个名字了,是妈妈给我改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白孟华仿佛被抽了一下,皲裂的指甲里还陷着黑色泥土的手缓缓攥紧,温凝敢改你的名字?她敢改我白家人的名字?
他动怒了。
其实坦白讲,这么多年不见,白孟华的样子早就在白彦的脑海中淡去了。当年一出事,温凝一气之下把白孟华所有的东西都扔了。白彦对父亲唯一的印象,就是开学的时候要开家长会,他抱着伏案工作的父亲的腿,话还没说出口,就换来一阵劈头盖脸的骂,怪他打扰了他的工作。但即便是微茫的记忆,在董为光给他发照片的那一瞬,说有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来找他,他还是认出来了。
奇妙又可恶的血缘!
白彦不知道他的怒火从何而来,经历过这二十年的沉淀,他只觉得这个人自私又可笑:
你该庆幸,妈妈没把我的姓也一起改掉。
白孟华瞪着他,眼球里的血丝就跟要爆出来似的。
我是你亲爹,要改也是我来改。老子蹲了二十年的监狱,不来探监就算了,还把我儿子的名字给改了。温凝在哪儿?我去找她问清楚!
白彦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她去世了。如果你想下去找她,随时可以去,我不拦着。不过我劝你看着她最好绕着走,妈妈是个温柔的人,但她这辈子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
你咒我死?
不然呢?
我是你爸爸,你诅咒我?
白彦的语气冰冷,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有强/奸/犯的爸爸。
白孟华显然被这句话激怒了。若说之前拔高声音说话只是因为长期处于牢狱之灾的烦躁,那么白彦的那句话,却是真真正正的,掀起了他心底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