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如何从这里离开，再去找空云落，他还被接纳吗？难道又要用简单粗暴的强制命令让他再度相信己？但曲谙发现这只是短期有效，时间一长，又回味过来其中的不对，反而更加剧了他的怀疑。

    所以才会走到了这一步。

    曲谙把被子一拉，埋在里面抓狂哇哇大叫。

    “何事如此困扰？”

    被子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曲谙一惊，小心翼翼露脸，圣君竟站在床边！

    “你！”曲谙瞪圆了眼，“你什时候来的？”

    “就方才。”圣君和和气气道，“一来便听到你的动静，是哪里不舒服？”

    见到圣君，曲谙内心更为复杂，此时他对这人已没有了畏惧……应该说畏惧在纷杂的情绪中显得无足轻重。

    这个人他动不得说不得，只任其发展，无奈何。

    当初为什要写这个玩意？！曲谙转而生己的气。

    圣君读了他的心思，面露愧疚道：“莫非段叔他真的弃你而去？都是因为我……见便如此，我还要向你道谢，若不是你，我大概已命丧黄泉。”

    曲谙的脑袋上缓缓现了一个问号，这人好像忽然变了性格。

    接着，圣君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摘了面具。

    曲谙：“！！！”

    “曲谙，是我。”

    曲谙惊坐起，声音颤个不停，“元、元元元翌？！”

    正是元翌的脸！面具取后，圣君整个人似乎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声音到身形，一切都与曲谙所知的元翌无异。

    “怎会是你……”曲谙的五官都在抽搐，这给他的冲击就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他却连疼的力气都没了。

    他的震惊也令元翌不解，“你不知是我？那为何会声救我？”

    曲谙仿佛听不到，他怔怔看着这张脸，这张和他的阿公有七分像，曾令他欢喜雀跃的脸，如成了毫不留情的嘲讽。他感觉己正在被这个世界捉弄，为什偏偏是元翌？他的相遇相知也全是假的？

    “曲谙？”元翌小声道。

    曲谙道鼻子发酸，眼眶也红了，他闭上眼，有种将

    一切弃之不管道深深乏力感。

    元翌有些手足无措，“曲谙，你别不说话，还是生我的气了？”

    曲谙咬着嘴唇，呼吸像是在轻轻啜泣。

    元翌来回踱了几次，很为曲谙担忧，他蹙着眉冥思苦想，突然道：“你想要千年药玉，对吗？我帮你拿到，好？”

    柏岳城，一客栈中。

    段千玿实在放心不空云落，身上的伤须静养，他不得不守在空云落的房门前，仔细里面的动静。

    从山来到这里后，空云落就再也没来过。里面毫无声息，这最令段千玿忧虑。

    若空云落被心鬩魇住，这世间怕是无人阻止他的杀戮。

    或许曲谙，但眼这正是空云落的霉头，段千玿不敢妄然提起。

    这该如何是好？

    第85章

    房内，矮榻上的空云落盘腿打坐，仿佛一座入定的神像。

    经脉中躁动的真气已在平缓的吐息间安分来，他的呼吸缓而长，就像平静无风的湖面，难以看他的波动，就算与他面对面，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这静谧却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破碎，曲谙坚毅而担忧的脸似乎就在眼前，那一声“住手”就在耳旁。过去了一整天，空云落仍回忆起前夜的每个细节。

    恨意伴随着回忆而复苏，空云落没法控制己不去想曲谙，越想就越恨。

    曲谙的所作所为，明明在他猜测之中。此人身份成疑，现在他身边的时机过于凑巧，行事也与身来历不符，甚至连曲谙己也没法解释己的疑